陳大樹知道自己佔用到管家的時間了,不敢再多說什麼,讓管家能好好說話。雖然他想問更多少爺的近況,見管家的表情似乎沒有多談的意願,只好打消念頭。
管家把話說完,就走人了。
袁家管家走後,陳大樹臉色變得異常難看,陳杰弘走向他哥面前,擔憂地詢問他大哥,「他跟你說了什麼?」
「我…我……我被少爺開除了──」陳大樹錯愕,他緩不過神來。管家剛說的話,他簡直不敢相信,少爺要他不用再去接送他,還要給他一筆龐大遣散費。他明明才剛救了他,他居然反過來開除他,天底下哪有這麼可惡的事。
陳大樹震驚得說不出話來,而陳杰弘一聽,心裡直樂,他哥可以擺脫袁家了。
「為什麼?」陳大樹想不明白。
☆、司機與少爺20
陳杰弘卻猜得到袁家少爺這麼做的動機,大概是為了他哥的安全。沒想到那個袁家少爺還能為他哥著想,不枉費他哥為了他挨下三發子彈。不過就算如此,還是不可饒恕,他們能離袁家多遠,就走多遠。
「別想了,袁哲林就是個白眼狼,我們脫離袁家,不要再管那些是是非非。」陳杰弘勸他哥。
陳大樹難過至極,哭了。
嚇了陳杰弘好大一跳,想安慰他,又不知道該從哪安慰起。
少爺不要我了。陳大樹哭得受傷的地方都隱隱作痛起來,很難受。明明自己一直在等這一天,等到這一天真的來臨時,他又是這麼難過。他甚至不明白自己到底做錯了什麼,連他司機的工作都搞丟。
袁哲林,太差勁了。可惡,白眼狼。明明他救了他一命。
陳大樹眼淚直掉,沒哭出聲音,像是無聲電影,他就只顧著掉眼淚了。
「二哥!你做了什麼!為什麼大哥在哭!」陳美美叫好車,回醫院找他們,看見大哥一直在哭,尖叫質問她二哥。
「不關我事啊!」陳杰弘雙手舉起,做投降狀。
三兄妹站在醫院大廳,呆滯許久,陳美美完全搞不清楚狀況,但是計程車在外頭等著他們,只好出聲提醒一聲。三人才有所動作,先去坐車。
回家時,陳大樹已經不哭了,回房倒頭就睡。他現在沒精神去管其他事,反正弟弟妹妹會處理好。
「大哥到底怎麼了?我第一次看他哭成這樣。」
「他失業了──被袁家給開除了。」
「什麼!」陳美美驚呼,這麼沒天理的事,袁家也幹得出來!
「其實這對大哥來說是好事,塞翁失馬,焉知非福。你看,這次大哥幫袁家少爺擋子彈僥倖存活,下次呢?下次不知道會遇到什麼。所以被開除也好,你不覺得嗎?」陳杰弘冷靜說道。
「聽你這麼一說,挺有道理的──」
「大哥肯定會難過,但是久了就會好了。這陣子我們輪流陪他吧。」
兄妹倆說好了,要輪流陪伴大哥。可遺憾的是,他們都還是學生,再怎麼有空,早上還是得去上學。
所以第二天早上,陳大樹睡醒就是自己一個人了。
那兩人都給他留下字條,一個歡騰缺心眼,一個冷靜穩重,光是文字他都能認得出哪張是妹妹、哪張是弟弟寫的字條。
『哥,記得吃早餐!早餐是你家大廚(我)做的鬆餅,冰箱有牛奶跟果汁!有我滿滿的愛愛愛愛愛愛愛愛!』這是陳美美。
『哥,我今天上午有課,中午就回,午餐一塊吃。』這是陳杰弘。
陳大樹莞爾一笑,拿果汁出來喝,他們家吃鬆餅都用筷子,有時候懶惰,連筷子都不拿直接用手拿來吃。陳大樹吃下幾片鬆餅,吃完早餐他就沒事做了,總覺得自己人生沒有這麼空白過,他又想哭了。
開啟電視機看看新聞,上頭播報什麼什麼黨又罵什麼什麼黨,哪個預算案有問題,陳大樹有看沒有懂,更加低潮了。
特別是新聞最愛播報失業率,人民有多痛苦,多少人因為沒錢而起歹念,陳大樹看得心有慼慼焉,他現在也是失業人口了,雖然他將會有一筆數字可觀的遣散費。
陳大樹覺得真痛苦,他現在做什麼都難過得想大哭一場。
他到底是因為失業而難過,還是因為失戀而難受──他自己都搞不清楚了。他沒少爺那麼絕決,少爺本來就是個殘忍的人,雖然在他面前總有孩子氣的時候。
陳大樹意識到自己陷得有點深,以至於現在無法自拔的地步。
他很想見少爺一面,想知道他最近過得好嗎?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