維克多正色道:“大人,這是城主的安排,我們無權干涉。而且,請不要這麼說的主人。這很失禮。” “!¥……” (好吧。維克多。他,如果,沒考核不過,他,安排給我,孕囊。當我的……) “¥。” (需要媽媽,我的孩子們。他很香。水很多。會是好母親。) 說完,尤里重新沉入了海底,看起來並不想和贏舟交談。 維克多充滿歉意地朝贏舟一笑:“尤里大人是上城區的‘老錢’,一直都不太喜歡新人。不過,大人,您最好學會夢之城的語言。這是貴族的象徵……嗯,按理說隨著時間推移,你能慢慢聽懂的。不過等會,我會為您安裝一個翻譯裝置。” 看起來,上城區的人不僅和正常人類不是同一個物種,甚至不會用同一種語言。 贏舟忍不住詢問:“這些‘舊貴族’到底是怎麼來的?都是入城稽核的時候來的嗎?” 維克多笑眯眯地說著:“唔……成分很複雜。很大一部分,是跟之城一起出現的;有些是被城主詭域吞併的禍害;有些是從中城區拼搏,靠奮鬥升上來的。只有很少的一部分,是因為稽核進來的。您可能是第二位。” “第一位是誰?” 維克多充滿歉意地回答:“抱歉,大人。我不太清楚,第一位來的時候,我還在下城區呢。不過,我聽說它並沒有透過稽核。” 第一位靠著入城稽核進入上城區的居民,是一條狗。 它是條中華田園犬,母親剛生下它就被打藥帶走,做了狗肉火鍋。 它們一窩三兄弟,它是最強壯的那個。 動物救助的人看見了這窩野狗,帶走它的兩個兄弟,它因為出門給兄弟們刨食,剛好錯過這輪救助。 小野狗等了很久,都沒等到自己的弟弟們回來,它聞著氣味,走向城市,開始在城市裡流浪,食不果腹。 按理說這樣的小狗很容易死掉,但它卻奇蹟般的活了下來。 因為它遇到了一個好心收養它的主人。那是一個成年人,初中畢業後就出來打工了,唯二的兩個愛好是喝酒和刷快手。他目前的工作是在倉庫裡做分揀打包。大白菜、捲心菜,豬肉沫、牛腩……一切菜市場裡能賣的東西。打包一件,能賺5分錢。 男人本來不想養狗的。但他幫廚房倒潲水,這隻狗卻每天都來舔,舔完後眼巴巴的看著他,還會搖尾巴。 它的主人性格木訥,做事畏畏縮縮,唯唯諾諾。是倉庫食物鏈裡的最下層。 但在收養了一條狗後,他不是了。 這條小狗被水淹,被火燙,也不離不棄,只覺得是自己做的還不夠好,讓主人生氣了;最後,它被開膛破肚,然後死在了垃圾桶。 怎麼看都很符合上城區的入住標準。 但……它居然沒有透過考核。 因為這個蠢貨,對人類居然沒有恨意。 …… …… “那你是怎麼來到上城區的?” 贏舟的話打斷了維克多的沉思。 維克托的目光飄忽了一瞬,隨後回答:“是一些特殊的提拔。能來到上城區工作,是我的榮幸。我們去拜訪下一位吧,上城區居民很少,開快點,一個小時應該夠見完了。” 贏舟問出了自己最關心的問題:“我們會去拜訪城主嗎?” 他還記得謝東壁說過的甦醒條件,要在夢遊患者的夢裡殺死夢遊患者。 維克托沒有回頭,他直視著前方,碧藍的眼睛有一瞬間的黑色:“城主不在這裡。在市政廳。七天後,進行戶口審批的時候,您大概能見到祂。” 謝東壁沒有報名去上城區。 傻子才去。 他被分配到去夢礦挖礦。 挖礦是真的挖礦,工頭分給他一把鋤頭,他一下一下挖著半裸露在地表的黑色礦石。 謝東壁出生到現在,幹過的最重的活,是疊自己的被子。 其他人大概跟他一樣,大家的動作都不標準,混在熟練工裡,顯得十分滑稽。 謝東壁一邊掄著榔頭,一邊往老人身邊湊,臉上露出親切溫和的微笑:“你好。我是新來的。我想問問,這些礦石是幹嘛的?” 工友瞥了他一眼:“有兩個說法,第一是維持做夢的燃料。第二是做夢生產的廢料。誰知道呢,可能就是想讓我們痛苦找點事幹吧。畢竟大家是天龍人來贖罪的。新來的?” “嗯?” “外面几几年幾月幾日?” 謝東壁說了一個數字。 這個人把榔頭重重砸在了地上,咬牙切齒道:“我都在裡面呆了十二年,外面才過去一個月?!” 礦洞又悶又熱,鋤頭更是粗糙。勞動變得格外痛苦。 沒過多久,就有人假裝幹活,實際上趁工頭沒注意,蹲在地上偷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