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黃毛的智商,讓它分辨活人和會動的死人,還是太難了一點。 荀玉爬上樹,舉起了望遠鏡,看向了裴天因指著的方向,然後“臥槽”了一聲。 他倒抽一口冷氣:“好多樹人?我不知道怎麼形容,你們來看看呢?” 裴天因三下五除二地爬了上去,接過望遠鏡,看完後也不由得皺起了眉頭。 贏舟不會爬樹,他從中學開始睡眠障礙神經過敏,身體一直病懨懨的。也多虧底子好,沒得什麼大病。 裴天因蹲下,拍了拍自己的肩膀:“踩這。” 贏舟猶豫片刻,踩了上去。 樹幹上的荀玉伸出胳膊,把他撈了上來。 荀玉眯起了眼:“我記得以前放暑假,帶你出門去遊戲廳玩,被你爸發現了,不讓我們打遊戲。警衛員不讓我們出去,最後也是爬樹翻的牆呢。後來也被發現了。叔叔最後買了臺遊戲機在地下室。讓我們自己玩了。” 說完後,荀玉的表情卻有些怔然。 “好久遠的記憶,就像假的一樣,”荀玉搖了搖頭,“不說這個了,望遠鏡會用嗎?” 贏舟回答:“會。” 他舉起望眼鏡,湊到眼前,看向了許家寨的方向。 如果不是渡江索道斷裂,許家寨其實比那些彝寨更接近外界。再加上還有些祖產,修的房子大多都是兩層的土房。 此時,一個個身體纖長的黑色怪物,正在牆壁上攀爬。目測兩米多長。 它們看起來像是曬乾的黑色壁虎,但偏偏身體上長著很多枝丫,有些樹枝上還能看見綠葉。 這些樹人的臂力驚人,土牆上留下一道道抓痕。看起來殺傷力很強。 起碼不是菌菇人那種能簡單對付的貨色。 贏舟挪動了一下角度,明面上,大概有七八頭這樣的樹人。身體呈現出一種純粹的黑色。讓人想起蘭花螳螂。 他聞到了一股很熟悉的香味。 是清淡的花香,不是香料的味道。 贏舟想,他大概是真的找對了地方。因為每次,另一個贏舟出現時周圍都會縈繞著這樣的芳香。 贏舟沉默片刻,開口:“有沒有覺得?它們好像在守衛著什麼?” 這些樹人很戒備。哪怕周圍是無人區,也緊繃著身體,高昂著頭。 裴天因回答:“動物會這樣,要麼是感覺到了危險;要麼是處於生殖期。” 懷孕的母猩猩、母犀牛等動物,都會表現出格外的警戒和暴躁。 這些樹人一看就是附近食物鏈頂端的動物,黃毛看見它們都不敢嚎一下。第一種可能性不大。” 荀玉琢磨著:“要是有狙擊槍就好了。也不知道這些東西鋼珠能不能打死。” 他已經完全接受了這些不科學的設定。主要是,哪怕不能接受,這些東西也客觀存在著。 害怕的情緒,荀玉也有。但他不想在贏舟面前表現出來。 裴天因淡定的一批,他要是兩股戰戰,那不是顯得很沒面子嗎? 三個人圍在一起,商量起了對策。 裴天因用樹枝在石板上畫出了路線圖:“進許家寨只有一條路。我想讓黃毛先去試探一下。這裡有幾個坡,都能繞開,實在不行還可以跳河。黃毛會游泳……” 荀玉眉頭緊鎖:“這些怪物看起來很會爬樹。” 樹人的四肢纖長,主幹也很纖細,但類似手掌的末端,卻長著很多根鬚。像是樹根。 這些根鬚讓它們能很好的攀在牆壁上。 黃毛是小團體裡跑得最快的一個,裴天因拍著它的腦袋,小聲嘀咕了兩句。然後拍了拍它的背。 他跟黃毛說的是見機行事。 黃毛這條狼打小聰明,如果真的有危險,是會自己跑路的。 黃毛高昂著頭,雄赳赳氣昂昂地來到了村寨口,然後像狗一樣,發出了“汪汪嗷”的叫聲,語氣充滿挑釁。 荀玉的世界觀稀碎:“它怎麼還會狗叫?” 裴天因:“狗叫怎麼了,它還會養豬呢。” 竟無法反駁。 但攀附在土牆上的樹人們充耳不聞,甚至都沒有回頭。 當然,它們也根本看不出腦袋在哪,身體像長長的竹節。 於是,黃毛悄悄溜進了村寨內。 幾乎是剛踏入村裡,那些看起來安靜的樹人瞬間行動起來,不動聲色地朝著村口爬去。 而遠處的樹人依然一動不動。 黃毛左顧右盼,似乎毫無察覺。 在樹上的裴天因吹起了哨子。 黃毛拔腿就跑,短短几秒內就衝出了村寨。 它離開後,那些樹人並沒有追擊。只是在荒村的土牆上觀望片刻,調頭離去。 “看起來,這些樹人不會離開村莊。” 荀玉:“它們好像那種民間傳說裡的‘鎮家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