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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2頁

贏舟關上了電腦。 靳白羽把臥室收拾得很乾淨,但贏舟並非一無所獲。 他在衣櫃的抽屜裡,翻出來一個上鎖的保險箱。 箱子只有抽紙盒那麼大,用的是電子密碼鎖。 密碼只有四位數,用窮舉法解答,最多隻有一萬種組合。聽上去似乎是個還能嘗試的次數…… 但贏舟輕輕搖晃了一下盒子,不重,只是明顯能聽出來,保險箱有兩層。一旦輸錯密碼,就會觸發箱子的自爆程式。 贏舟沒有立刻去嘗試,而是拿起了房間裡唯一的那本書。 這本書看很新,幾乎沒有任何翻閱的痕跡,也不知道靳白羽到底有沒有看過。 贏舟翻到了扉頁,上面印著一段話。 “如果你知道我是誰,那我們多半是熟人。我為你準備了一點小禮物,在衣櫃的抽屜裡。密碼是我的生日。” “不用擔心,真的是禮物。” 贏舟:“……” 就是說,有沒有一種可能,根本沒人記得你生日。 贏舟走出了臥室,來到客廳,對四毛招了招手:“過來。” 四毛已經把照片牆清理的差不多了,原本貼滿照片的走廊空空蕩蕩,只剩淡黃色的膠痕。 地上出現了一條遊動的黑影,眨眼間,就來到了贏舟的跟前。 小薑餅人重新從地上長了出來。 贏舟坐在了沙發上:“張嘴。” 四毛:“嗷!” 贏舟比劃了一下尺寸,這保險箱看起來比四毛的嘴寬一大截,但贏舟還是把它成功地塞了進去。 就是四毛的肚子大概裝滿了,保險箱塞進去後,一疊多餘的照片從它的身體裡掉了出來。 照片落在了客廳的地毯上,全是贏舟的半身照。 “……”贏舟欲言又止。 客廳變得這麼幹淨,顯然是四毛在收拾。但贏舟沒想到它會把東西收進自己肚子裡。 贏舟把它擰起來,放到了口袋裡,朝門外走去:“不要隨便撿垃圾,出去後找個桶丟掉。” 四毛哼哼唧唧地回答:“不、不……” 完全就是小孩的聲音,還是剛學說話的那種奶嗝小孩。 “不什麼不。” 說話對它來說,無疑是一件陌生而且困難的事情。 它說的有些著急,但半天都說不出清晰的音調,聽的人更著急。 “不、不是,垃圾。是,舟、舟。” 贏舟關門的動作一頓。 孔金枝駕輕就熟地來到小區外的勞動市場。 她來的不算晚,但因為房東惡意漲租,今天出來務工的人明顯比平時多。招工的大巴車已經裝滿,還留在招聘現場的面試官也沒幾個了。 孔金枝只能等下一班。 孔金枝在僅剩的幾個面試點上掃了眼,毫不猶豫地選擇了自己的對口專業——“聖心神學醫院招工,日結,底薪300+自由提成。” 過去,她都是到醫院打工的。面試官和她是老熟人了,當即發放了“通行證”。 她知道,她會坐上大巴車,然後被拉到另一個詭域。離開小區後,她會成為沒有理智的怪物。直到工作結束,老闆按照合約,把它們放回來。 有時候她會受傷,但大多時候都不會。回來後,孔金枝的嘴裡總會縈繞著一股血腥味。 “早知道就不洗澡了。”坐上大巴車的時候,孔金枝嘟囔了一句,“就不該聽贏舟的話。” 車廂裡的租客大多都顯露了原型。她洗了澡,乾乾淨淨的,有些格格不入。 她逐漸失去了意識。 等回過神時,她正趴在醫院的產床上。 她想動,卻動不了。面前站著一個年輕的男人,綠眼睛,本來應該長得很漂亮,可惜缺了一隻眼睛。 男人冰涼的手正捧著她的臉。 孔金枝轉動不了腦袋,餘光裡瞥見了地板上的媽媽。 “媽媽”從她的身體裡爬出來了,滿身黏液,像是被揉成一團的肉球。不斷髮出尖叫,試圖對面前的男人發起攻擊。 但一根黑色的羽毛貫穿了它的身體,把它死死釘在了地板上。媽媽越是掙扎,流出來的血液就越多。 很好笑的一件事,在生前,媽媽從來沒有保護過她。但在死後,卻為了救她不惜一切。 也許是因為,媽媽是寄生在她身上的倀鬼。是她的附庸。她們一榮俱榮,生死與共。 “你好,小朋友。”面前的男人笑眯眯地說著,“清醒了嗎?清醒了,就眨眨眼。” 很顯然,她打不過面前的男人。 她甚至覺得對方比房東還令人恐懼。 孔金枝忍住了害怕的情緒,眨了眨眼睛。 靳白羽看向地上那團只剩骨架的爛肉,笑著問:“很高興認識你。你想要家裡那個新媽媽,還是地上這個舊媽媽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