甚至有一對小情侶回宿舍溫存去了。 荀玉去了院子裡抽菸。 元問心喝著兩倍濃縮的咖啡,手機螢幕上是最新一期的《華爾街日報》。 大家都在用自己的方式調整心情,畢竟誰也不知道,今天會不會是生命的最後一天。 幾個小時後,車來了。改裝後的suv,一輛車加上司機,剛好能坐五個人。 開車的人是何文。 一年不見,何文和弟弟的關係日益親密。站在原地,都讓人有些分不出正反面。 正面是何文,反面是他弟。像是從肉里長出來似的,看得謝東壁嘖嘖稱奇。 去醫院的山路很窄,六輛車從雙排變成了單排。到最後,車也開不了,只能下車負重前行。 漸漸地,周圍的溫度越來越冷,而且出現了一股消毒水的氣味。 這味道不怎麼好聞。而且,應該對進化源有著抑制作用。 贏舟有些頭暈,很悶,像通宵了一整夜。 元問心肩頭的蝴蝶無精打采,扇翅膀的頻率都變低了不少。 贏舟給自己戴上了防毒面具,很可惜,沒什麼用。雖然聞不到消毒水的氣味,但不舒服的感覺依然存在。 謝東壁推了推眼鏡框:“不能物理解除的debuff嗎?……嗯。” 他從自己的裝備箱裡掏出棉布口罩,戴在臉上。 隔了會,謝東壁又掏出了幾個同款口罩,給了隊伍裡其他幾人:“戴這個。” 每個實驗小組,總會有那麼一些還來不及上報的新品。或者已經上報,並且透過了審查,但還沒來得及投入使用的新品。 謝東壁的口罩就是其中之一。 贏舟接過口罩,戴在了臉上。 他聞到了一股很淡的草木香氣,頭疼也奇蹟般地痊癒了。 “之前,樹枝,磨成粉。做了幾個過濾口罩,嗯,不能量產,所以只有這麼幾個。”謝東壁含蓄地說著,“是香料樹,所以味道會好聞一點。” 元問心瞥了他一眼:“少說兩句。” 其他人聽得雲裡霧裡。 但贏舟卻明白,口罩過濾層裡的,是太歲樹枝磨的粉末。 自然生長的太歲是藤蔓植物,一般情況下不會有樹枝。 那些樹枝,都是從贏舟身體里長出來的。 贏舟上一次長出樹枝,是在紅皇后的詭域。他殺死了白皇后,然後把自己包裹成了一個繭。 很不幸,贏舟是個情緒寡淡、社會關係簡單的邊緣人格。 想讓他再長一次這樣的樹枝,估計得殺個元問心祭天。 隊伍勻速前行了差不多半小時,終於看見了醫院的大門。 黑夜裡,血紅的十字架懸掛在三座大樓的頭頂,格外顯眼。 醫院很大,還栽種了不少景觀樹,但門卻不怎麼寬。像地鐵的進站口,一次性只能讓一個人透過。 一個穿著白大褂的醫生就坐在門邊。 它看起來像是被硫酸潑過,又移植了一些奇怪的動物面板,臉上像是發黴一樣,長著一圈白色的絨毛。眼眶是兩個乾癟的血洞,紅肉糊成一片。怪噁心的。 醫生胸口的工牌寫著它的工種:導診員。 它笑了兩聲:“醫院自從建立以來,還沒這麼熱鬧過呢。感謝大家選擇聖心神學醫院,我們院長從一週前,就激動到睡不著覺——” 最前方的凱撒已經準備好了戰鬥。 但導診話鋒一轉:“請進吧,隨意。把醫院當作自己家就好。” 說完,醫院的大門開啟。 從遠處看,能看見裡面的建築和植物。然而站在大門口,只能看見一團濃郁的黑霧。 詭異的氣息幾乎凝結成實體,從門內溢散開來,帶著徹骨的寒意。 凱撒嘀咕了兩聲,隨後,一名職工上前,直直地掏出一隻小木偶,然後劃開自己的手指,滴出了幾滴鮮血。 小木偶頓時活了過來,走進了門內。 幾秒鐘後,一個被拆得四分五裂的小木偶,被人從黑霧中丟了出來。 滾得最遠的是這個木偶的腦袋,一直滾到了贏舟的腳邊。 職工回答道:“boss,我進去後,發現自己是在醫院的走廊。” “然後我聽見有人說,‘怎麼來的是無機物,不歸我們科室管。’” 於是,木偶被丟了出來。 這名職工是木匠,能力是製造出一些“詭異木偶”。這些木偶能抗能打,並且受主人操控。必要時能起到偵察兵的作用。 副作用是,木匠的身體也會逐漸“木偶化”。進化到這一步,木匠的身體已經非常僵硬。沒辦法做太精細的動作,甚至也不用眨眼。 很顯然,院門類似於“空間傳送門”,對於多次進出詭域的職工們已經不怎麼陌生。 幾名組長到一旁開會,幾分鐘後,元問心回來,給出了應對方案:“小組成員分2-3兩組。揹著透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