倉鼠身上只剩一條白色打底褲,羞憤難當地跑出房間:“人壞!人壞!” 贏舟把衣服套在了四毛身上,居然很合身。 他的控制慾得到了微妙的滿足。 四毛並不能理解贏舟的行為,但它可以感覺到,贏舟在開心。 紅皇后送來的食物,贏舟是不打算吃的,鬼知道這些東西的原材料到底是什麼。 他拿出一塊香蔥味壓縮餅乾,擰開礦泉水瓶蓋,對付了一頓。 紅皇后說,晚會在晚上八點。 贏舟現在只關心一個問題。 荀玉在哪? …… …… 東嵐大學,數學院教學樓。 教學樓已經被封了兩天;也不準學生靠近。說是牆壁外立面破損。 這幾天,數學系的學生都是借的別人的教室,或者乾脆上網課。 有些好事者站在警戒線邊緣,遠遠看了一眼。牆上的確有一個大洞,在中間層的位置。建築專業的學生們甚至開始無獎競猜,猜測教學樓出現大洞的原因。目前票數最高的是外星人襲擊。 “林談,”室友的聲音響起,“你當天晚上不是在教學樓嗎?到底發生了什麼?” 林談縮在床上,面朝牆壁,一言不發。 贏舟消失在了他的面前。他愣了許久,直到牆壁的磚塊往下墜落,砸到地上,發出好大一聲響,他才回過神來,魂不守舍地撥打了贏舟說的電話號碼。 來的人是元問心。 林談有印象,隔壁核物理專業的富二代。東嵐大學裡有棟樓,是元問心的爺爺捐的,修建在三十年前。 元問心的表情很難看,很陰沉。 他聽著林談的描述,面無表情地盯著走廊上這個大洞,手裡捏死了一隻掙扎著的黑色蝴蝶。 林談很少用嚇人來形容一個人,但對方給他的感覺就是這樣的。 元問心一定殺過人。 這次圍剿農場主,是對贏舟保密的。 因為農場主是贏舟的媽媽。 不管這個女人是死是活;這都是沒辦法改變的事實。是血緣的紐帶。是與生俱來的、沒辦法選擇的羈絆。 行動負責人是荀玉,這也是他沒辦法推卸的責任。動物農場在西南區,荀玉是西南區的執行官。 如果不是元問心調走了。現在去殺許文玲的人就是他。 但現在,贏舟也被請去了動物農場。 他會站在天平的哪邊? 元問心不知道。 元問心把林談請出了教學樓。 後來,一個叫陸仁的,把林談帶到了辦公室,簽下了保密協議。那之後,教學樓就被封鎖了。贏舟也沒回來。 林談硬著頭皮,去加了贏舟的好友。至今,對方都沒有透過。 沒人告訴它,那個樹洞到底是什麼,那個叫陸仁的負責人也說,有些事,他們最好不要知道。 無知是一種幸福。 林談好像明白了一點,為什麼贏舟會那麼討厭……又那麼孤獨。 林談已經兩天都沒怎麼下過床,對外的說法是身體不太舒服。 他只有在室友們都出去上課的時候,才會掀開被子,起床覓食。 今天也一樣。 林談鼓起勇氣掀開了被子。 現在是隆冬,他穿著長衣長褲,一切都挺正常。但只有林談自己清楚,他的面板下,長出了一層白色的絨毛。 就像是什麼動物的皮毛。 而且這些絨毛越來越長,範圍也越來越大,已經快從脖子蔓延到他的臉上。 林談感覺到了恐懼,這是對未知的恐懼。也是對自己異化的恐懼。 他猶豫再三,打了個電話給陸仁;簡單描述了一下自己的情況。 “喔,沒事。可能是近距離接觸詭異生物,身體產生了一些畸變。這樣,等會我找人來接你,檢查一下。看看是普通的感染,還是異能者早期畸變。” 陸仁在電話裡說了很多,林談記下了一部分,但大多數沒有。 他彷彿回到了第一次在書本上接觸黎曼假設的時候,知識從他光滑的大腦表面滑走了。 神使鬼差的,在陸仁要掛電話的時候,林談問道:“贏舟也這樣畸變過嗎?” 陸仁停頓了幾秒:“異能者都會畸變。但你放心,大多是可控的。” “那我可以像他一樣嗎?” 陸仁輕聲細語地回答:“嗯?每個人的異能都是不同的。如果您是指加入異能局的話,當然。我們局待遇很好。就算最後檢測出來,異能不適合戰鬥,也有後勤部和資訊部可以選擇。贏舟是我們局裡目前戰力排行很靠前的職工。 “他的天賦很強大,研究所給出的評級是s。或許你沒辦法像他一樣強大,但你可以像他一樣……勇敢。” 荀玉坐在凳子上,咬住一截木棍。 這裡是馬戲團的團長辦公室。原本應該是很熱鬧的。但現在,只有荀玉和天衍兩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