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個乘客都分到了一把房間的鑰匙。 輪船離開港口,朝著不知名的方向飄去。 小丑們推來了食物,放起了煙花,慶祝這一次的客人登船。 但,這一次的客人們,都很謹慎且兇狠。 他們殺光了所有的小丑,傷亡0。小丑的屍體像是下雨一樣,掉在了那些蛋糕、龍蝦、魚肉刺身上。然而,這些小丑在下一秒,又會活蹦亂跳。纏著乘客,一直在說些什麼。 乘客們決定不再理會這些小丑,而是兵分兩路,一路往上,一路往下搜查。 但他們都沒有找到愚人,駕駛艙裡,也沒有船長和水手。這艘船似乎成了幽靈船。 到這裡,一切都還算正常。 黎明時分,有人陸陸續續睡去。 平靜的海域掀起波浪,鏡頭開始晃動。 中間有很長一段時間的靜止畫面,鏡頭對準著正前方的船艙。鏡頭離船艙太近,大概只有幾米遠。畫幅很小。 這段畫面也在以極快的速度快進。 直到一個人頭,從天上掉了下來,在鏡頭前滾落。 他的臉上並沒有驚恐,而是另一種祥和、快樂的神色。 噴湧的血沾到了鏡頭上,讓螢幕呈現出一片血紅色。 他本該是異能局的職工。但此時,臉上化著用彩色油墨塗出來的小丑妝。 贏舟的呼吸一滯:“發生了什麼?” 槐江聳了聳肩:“我不知道。但很顯然。有人變成了小丑,然後被其他人殺了?” 贏舟的手握成拳,指甲往肉裡掐著。 畫面到此結束。 “還有別的嗎?”贏舟恢復了平靜。 槐江拍了拍手,站在一邊的服務員端上了木質的托盤。 托盤上有一副單片眼鏡。 “之前,愚人來過我的賭場,在賭場裡輸了很多,最後,把這幅眼鏡抵押給了我。” 眼鏡只有一個鏡片,沒有鏡框,鏡片用一條細長的絲綢拴著。絲綢的另一端,連線著一枚小夾子,可以夾在衣領上。 槐江拿起鏡片,朝著贏舟走去:“它不肯告訴我眼鏡的用法,只是說這是一枚充滿智慧的鏡片。讓我不要賣給別人,它下次會贖回來。” 槐江彎腰,把這枚鏡片架在了贏舟的右眼前,然後把夾子別在了他的領口。 連線的絲帶是為了防止鏡片摔下去。 這種單邊鏡片,只在歐洲那邊流行過。大多數東亞人的眉骨並不立體,撐不起鏡片。 但贏舟戴著剛好。 “有什麼不一樣嗎?”槐江低聲詢問。 贏舟往後靠了一下,看向周圍:“沒有。” 鏡片是平的,戴上後,眼前的世界沒有任何變化。 槐江臉上的笑容依舊:“那也許是在愚人船上,才會生效。您要租用它嗎?” 贏舟盤算了一下兜裡的進化點,謹慎地詢問:“多少錢?” “不要錢。”槐江盯著贏舟眼眸,語氣很是柔和,“我想要的是你。” 這絕對稱得上是調情了。 但因為當事人之一不太配合,只會用平靜的目光回望,讓這一輪互動顯得很無趣。 槐江只好慢吞吞補充:“……身上開出的花。” 贏舟的眉頭蹙起,又展開,像是在沉思。 他回答:“留個地址。研究所裡還有一些,我讓謝東壁寄給你。” 一般人打報告申請,還要不到呢。 槐江坐回沙發上,哂笑道:“好吧。” 兩人禮貌地加上了聊天軟體好友。 也不知道槐江實名驗證,用的是誰的身份證。 贏舟收起手機:“沒別的事,我就先走了。” 在別人的詭域裡待久了,的確不太舒服。有一種如芒在背的感覺。 槐江挑起眉:“你不關心一下靳白羽嗎?” “死了嗎?” 槐江:“還沒。” 目前在聖心神學醫院,當實驗耗材,半死不活的。 贏舟起身,把鏡片放進了自己的口袋裡:“死了再告訴我吧。真走了,趕時間。” 槐江沒有挽留,而是坐在原地,目送著贏舟離開。 然後有些自嘲地摸了摸鼻子。 靳白羽的路子。 ……果然不是那麼好復刻的。 贏舟離開酒店,已經接近夜裡十一點。 他去路邊還在營業的眼鏡店,買了一副鏡框,並且為愚人的智慧眼鏡補上了另一枚鏡片。 有些時髦的單片眼鏡頓時大變樣,成了普通的細框眼鏡。 愚人自己看了估計都認不出來。 贏舟支付了鏡框和鏡片的費用,走出眼鏡店,把眼鏡架在了自己的鼻樑上。 他沒戴過眼鏡,哪怕是平光鏡,感覺依然有些不自在。 贏舟回到家,洗完澡,換上衣服,最後一次檢查了隨身攜帶的裝備和道具。然後開啟了監控,躺在了床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