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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3頁

元問心看著一隻圓滾滾的土雞慢條斯理地朝自己走來。 沒忍住往後退了一點:“叔叔,我們找一個叫裴天因的。” 他把贏舟在阿婆那講的故事複述了一遍,只不過更有禮貌一點。並且提出天色不早啦,想在土屋裡吃頓晚飯,說完,還塞了五百塊錢飯錢。 護林員靠山吃飯,工資少得可憐。一個月一千五的補助。夏季有高溫補貼;臘月有過年補貼。平均算下來,能領到一千八左右。 在鎮上,已經算是中高收入群體。 再往上就是公務員和教師。 沒醫生,看病要去縣裡。 五百說多不多,說少也不少。剛好。 “喔,噢。”老獵戶聽完,點了點頭,把錢推了回去,然後朝後面吼了一聲,“四毛!找你進山帶路的。” 他旁邊叫“三毛”的大黑狗也跟著汪了兩聲。 荀玉樂呵道:“師傅。你家狗叫三毛,人叫四毛呢。” “挨著取名唄,大毛到四毛都是撿來的。大毛供出去讀書了,二毛是條白狼,可漂亮了……前些年老死了。三毛就是它,二毛的兒子。慫的很。也不知道是哪條土狗的種。四毛就是你們要找的人。” 說到這,老獵戶不由得道:“怎麼還沒過來。估計是又沒戴助聽器。三毛,你領人過去。我去拿助聽器。” 贏舟有些意外:“助聽器?” “嗯。是,他耳朵不好使。說是泡了水。助聽器就一副,平時捨不得帶。進山才帶。縣上紅十字的嬢嬢贊助的……要我說她就是看我們四毛長得俊。想搖回去當上門女婿。” “要我說,不管是倒插門,還是去大城市裡乾點別的,都比跟著我當護林員好……但那小子軸,認死理。而且也不會說漢語。算咯。” 老獵戶樂呵呵地說著,朝著屋子裡走去。 而被叫作三毛的土狗則是搖晃起尾巴,示意他們跟上。 元問心謹慎地把定位發到了安保群裡。 這是他專門找的團隊,還在路上。個個都在部隊裡待過,身手很好。 他小聲道:“感覺不怎麼靠譜啊。耳朵不好,又不會說普通話。到時候溝通都是問題。要不還是等我找的登山隊?” 贏舟抿起了唇:“你之前你爬過珠穆朗瑪峰。領隊找的夏爾巴人,不是安保隊。” 元問心思考片刻,覺得贏舟說的有理。 說著,後院到了。 一個年輕的男人正在院子裡磨刀。 頂多二十來歲,他坐在長凳上,面前是用得發白的磨刀石。熟鐵做成的刀像一輪彎月,溜光。 穿著褲子,但沒穿衣服。 面板曬得棕黑,看起來很健康。窄腰,身上的肌肉隆起,像綿延的群山。 裴天因低著頭,汗水從鼻尖滴落。看得出鼻樑很高。 或許是因為是少民,或許是缺乏什麼微量元素,頭髮不是純粹的黑色,偏向暗紅。 他的身上紋著奇怪的圖騰。從手背到手肘,脖子、腰腹上都有。簡潔又神秘。左耳上,還戴著枚銀質的耳環。 荀玉走在前面,看見人之後,先是愣了一下,下意識地想去捂贏舟的眼睛,但忍住了。 他承認面前這個男的還挺帥。 但這也不是對方大白天袒胸露乳的藉口。 這身體和健身房裡練出來的死肌肉完全不一樣。和高強度體力勞動練出來的肌肉也不一樣。 像豹子,像狼。像一些很兇猛的動物,充滿野性。 而很多時候,野性、獸性這種詞,是和人類最原始的慾望聯絡在一起的。 畢竟人也是動物。 只是贏舟不是小女孩,還成年了。看兩下是不會長針眼的。 裴天因同樣發現了這些客人。 不過不是靠聽覺,而是觸覺。有東西靠近,地面會有震動。人和動物的感覺是不一樣的。 他抬起頭,眼睛很亮。 贏舟甚至覺得這雙眼會像動物一樣,在夜裡反光。 而元問心的感覺就更直接了。 ——這人一定殺過人。 “裴天因是羌彝,族長會兼任祭祀,大概是這樣的吧?我也不懂,所以有文身。他們那邊未婚男性會戴耳環。耳墜子老貴了,碰都不讓人碰。”老獵戶繞到了窗戶邊,叫了聲,“四毛!助聽器!” 然後,他從窗戶裡,把助聽器丟了下來。 裴天因抬起手,接得很穩。 他把刀放下,去水龍頭那邊接水,洗了個手,然後用毛巾擦乾,穿上衣服。這才鄭重地戴上了助聽器。 這玩意不好找,還貴。丟了就沒了。他一向用得很小心。 老獵戶說是鎮上紅十字會送的。但他和裴天因都清楚,是從別人腦袋上拿的。 之前有個毒販子,躲進了山裡。武裝部隊來了好幾天也沒找到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