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他們對王越“囚禁”皇帝的舉動表示不滿意,但瞅瞅殿中的情形,還是硬著頭皮做了。
師父,將來陛下算賬的時候,您老人家可千萬要罩住我們啊!士兵們眼淚汪汪地看向王越。
王越哭笑不得。
沈嫻抱著琴自己找地方貓著去了,準備等一會兒沮授和荀諶來了直接把這倆人拿下,然後封閉皇宮,先控制住羽林衛,再出宮把大臣們能抓的都抓進來,沒了可以主持大局的人,剩下的小魚小蝦們就隨他們去自亂陣腳吧。
殿門關上了。
劉協面無表情地站在空曠的大殿中央,董貴人不知所措地站在他身邊,一句話都不敢說。這女人雖然又蠢又愛作,平時總喜歡仗著劉協的寵愛裝腔作勢地擠兌伏壽,但日子久了,該有的直覺還是有一點的。比如現在,她心中就模模糊糊地浮上了一個念頭:虎賁營怕是要叛變了。
這個想法讓董貴人嚇了一跳,虎賁營可是劉協最後的倚仗,如果連他們都叛變了……董貴人不敢想象接下來要怎麼辦,劉協該有多生氣,他要如何實施復興大漢的雄心壯志呢?
就在董貴人思考該怎麼安慰一下劉協的時候,床簾一挑,臉色蒼白的伏壽靠在床頭,目光沉靜地看著他們。
“啊!”董貴人嚇得倒退兩步差點兒跌倒,被劉協一把摟進了懷裡穩住。見此情景,伏壽的目光深沉下去,她抿了抿嘴唇,掙扎著要從床上爬起來:“陛下……臣妾……”
“皇后不必行禮了。”劉協趕忙說道,他眼珠四處亂轉,就是不敢看伏壽一眼:“你剛剛……還是歇著吧。”
伏壽慘笑了一聲:“多謝陛下體諒。”
帝后倆人打啞謎似的說了幾句話,董貴人沒聽懂,吃醋了,她揪著劉協的袖擺晃了晃:“陛下,您和壽姐姐在說什麼呢?婉兒怎麼聽不懂。”
“沒什麼。”劉協輕描淡寫地說道,他拉著董貴人去另一邊的小榻上坐了下來,跟伏壽隔開了挺遠的距離。
伏壽放下簾子,伸手把一張真絲的枕巾拽進了被子裡。藉著被子的遮擋,她手上用力緩緩地撕扯著,咬著牙,一點一點將枕巾硬生生地扯成了細碎的布條。
派出了一小隊虎賁營帶著信物去楊府接孫策他們後,沈嫻就百無聊賴地縮在房頂上,仰起頭看著天空。
黑色的天幕上一輪彎月高高懸掛,周圍星羅棋佈地點綴著幾點星子,有幾顆還在微微地閃爍,像是小姑娘調皮地眨眼睛。
比起白天,沈嫻更喜歡夜晚,尤其是深沉得不見五指的黑夜,能給她以最安全的感覺。
不知道當明天太陽昇起來的時候,一切會是什麼樣子呢?
沈嫻緩緩伸出手,努力地夠向天空,微風吹過,將不遠處嘈雜的人聲帶進了她的耳朵裡。
“終於來了……”沈嫻閉了閉眼睛,再次睜開時,她的目光中只有平靜,看不見一絲猶豫。
荀諶想勸沮授不要進宮去,有什麼事可以把皇帝請出來商量,如果帶著士兵們進宮,這基本上等同於逼宮政變了。
但沮授不這麼想,他覺得虎賁營和巡邏的羽林衛打起來,這已經是政變了,皇帝那邊都先亮屠刀了,他們難道還要客客氣氣的?
“你也知道,兗州戰場的局勢不容樂觀,主公將戰線拉的太長,東郡、泰山二郡的人收不回來,這時候幽州又鬧動亂了,簡直是四處起火,長安城不能再出事了。”沮授對荀諶絮絮叨叨:“主公之前派了大公子令人回幽州平叛,為了保險起見,他要從陳倉關調集五千人馬趕赴潁川補缺。”
荀諶緩緩皺起了眉頭:“這時候調兵……”
陳倉關的局勢進入膠著狀態,任何的異動都有可能率先打破平靜,在司隸後方沒有支援的情況下,實在不是冒險的好時機啊。
“沒辦法,主公的決定,我哪能勸得住。”沮授嘆了口氣。以前田豐還能勸勸袁紹,然而後來就連田豐都被袁紹下獄了。
“如果你非要進宮,別太深入。”荀諶想了想說道:“我怕不好。”
“怕什麼?”沮授嗤笑一聲:“友若,你也太小心了,難道那位還能把他們關在宮裡頭不成?就算他敢做,也得考慮一下後果啊。”
劉協手中只有虎賁營,沒有後續支援,這種圖一時之快的行為根本得不到他想要的結果。
荀諶心想我在乎的哪兒是陛下啊,分明是另一個禍害,劉協雖然不敢幹這事,但是禍害敢,而且這可是她的拿手絕活!
可惜荀諶有苦說不出,最後只得閉嘴憋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