辰翃心中一驚,且不慎流露於外,然而短短一瞬即生對策,少年淡淡一笑,頗為感動道:“臣弟令皇兄擔憂了,若如此能讓皇兄不再為臣弟費心傷神,全憑皇兄做主即是。”
緊繃的心絃剎那間鬆弛了下來,他對選妃毫無異議,除初聽此事時的驚詫外不曾半點遲疑,是多心了吧,看來他並無此意。
“好,下個月先請母后從京官女眷中選出十位相貌人品俱佳者,繪製好畫像送來予你挑選三人,再於永壽宮當面擇定人選。”
“皇兄,此事不急,母后玉體為重,臣弟怎敢讓她老人家如此心急操勞,今日方正月,不妨過了父皇與皇祖母忌日再辦不遲。”
鳳辰昱方才有欠思量,也不知怎地便脫口而出,此時不由得自覺慚愧:“是為兄疏忽了,皇弟言之有理,此事推遲幾月再辦。”
☆、困頓無眠,初聞真相
“小姐,小姐——案子破啦,案子破啦!”明安一回院門便扯開嗓子報喜,恨不得能生對翅膀,那這會兒早飛到了小姐跟前。
“冉姐姐,外面嚷甚麼呢?”明凰胸口怦怦直跳,蹙眉抬眸,好不容易閉上眼沒想起那場混亂,以為能靜上片刻,誰知剛……
“小姐莫慌,是明安回來了,好像是在說‘案子破了’。”無需切脈,她單掃一眼就知小姐又受驚了,這回真是嚇得不輕。
“案子破了?”明凰一怔,猛地彈坐起來,爹爹說過等抓住兇手就能出門,天亮時明安打聽到逮住三個嫌犯,才半日就審完了?
“小姐別急,先穿上鞋,小心凍著扎著——”冉冉一把拉住穿著白襪就要出房門的小姐,至於這麼急嘛,罪犯還能飛了不成!
“啊——”明凰低頭一看,忙退後一步坐回榻上,彎腰穿鞋。
“小姐,你自從前日清晨醒過來後已經兩日沒睡了,等聽過明安所言,乖乖回去睡上一覺,今日可不許出門。”
明凰邊開啟房門邊道:“這怎麼成,我要去看望翃哥哥,他為救我受了傷,也不知傷得怎樣,若是不去看看怎麼睡得著?”
冉冉無言以對,小姐說得……有理,換了是她受人救命之恩未道個“謝”字也睡不著,只是她這麼疲憊能撐得住嚒?
小廳裡,明安唾沫星子橫飛,把來龍去脈繪聲繪色地描述了一番,簡直就如同親眼目睹之人,可見他用盡了心思打探、套話。
“小姐,是奴家害了小姐,害了王爺,也害了無辜之人喪命、受傷,奴家是個不祥人……”在外偷聽的何氏扶著廳門嗚咽起來。
“何姐姐胡說些甚麼,這等毒婦心如蛇蠍,即便小姐不與她結怨,遲早也要與他人結仇,她視人命如草芥,殺人不過遲早!”
冉冉上前扶住何氏,真實頭疼,身子才剛好些就躺不住了,存心讓她天天與藥爐呆一塊兒嘛!
明凰趕緊拿帕子給何氏擦淚,寬慰她:“冉姐姐說得是,何姐姐不必愧疚,小心傷了身子,再動了胎氣,孃親一定會罵我……”
☆、救命之恩,上門拜謝
何氏經眾人規勸,稍稍緩過口氣,伸手輕觸微隆的小腹,自己雖得了休書與常家已沒牽連,可畢竟這孩子是常家骨血。
“小姐……不知太師府……是否會受牽連?”何氏雖是平民出身,所識百來個字還是偷學兄弟的,可卻也聽說過“株連”二字。
明安不平道:“何姐,常家那麼害你,你還問這做甚麼,要我說這就叫‘天理昭彰,報應不爽’,活該!”
“啊——安兄弟,太師府莫非會抄家滅門?”何氏一聽急了,往日對她多有照料的丫鬟婆子們,哪裡該死呢!
明凰白了一眼明安,勸道:“何姐姐休聽他胡說,昱哥哥才不會是非不分,你若不放心,等爹爹回來,讓明安再去打探打探。”
櫻桃扶了何氏回房歇息,明安去伺候美人了,明凰隨即帶著冉冉出了廳門直奔院門。
院門口,一道黑影擋住了去路:“小姐,相爺交代,不能讓小姐出門。”
明凰試著講理:“恒大哥,你是不是聽錯了,爹爹說案子破了就能出去,況且我只是去翃王府拜謝翃哥哥,又不是出去玩。”
“讓她去吧,我們兄妹同往,你帶二十人暗中隨行即是,父親不會怪罪於你。”明昕知曉她的脾氣,出門前特來解圍。
恆心聞言側身回看之際,明凰乘機繞了過去:“哥,你不進宮接公主?”
明昕急著見鳳若悠,但又懶得解釋,邊走邊道:“快走吧,遲了翃王爺用過湯藥歇了,咱們就白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