忠心,放福貴條生路。
一夜不眠,天沒亮就在附近徘徊,臨到頭了又猶豫著不敢過去。糾結了大半天,只敢在門口轉悠,正巧被慕北馳逮到,這才進了門,壯著膽子全盤托出。
“九爺,小的知道對不住您,不敢求您原諒,這條老命賣給您,隨您處置。可小的就這麼個兒子,雖然不成氣,畢竟是從小拉扯大的。您大人不記小人過,饒他次吧。”王順平哆哆嗦嗦的要磕頭,被慕北馳托住,啼笑皆非的看著他,開口道:“行啦行啦。多大的事兒啊,值當得你這樣。”
“九爺,我,小的……”
“年輕人衝動,做點錯事沒什麼了不得。你打也打了罵也罵了,我沒放心上。”原來自己出炎城後那一路的小打小鬧是福貴這臭小子整出來的。那最後的女殺手呢?應該不是同夥。是其他人派來的。慕北馳隨意的擺擺手,“你從府裡出來十幾年了,怎麼還動不動就磕頭下跪的。我已經不是什麼九爺了,現在就是混吃混喝的自在人。說起來還是王掌櫃和秦樓主養著我呢。”
“九爺說的哪裡話。要不是您當年的謀劃,小的何談掌櫃呢。”
“還有,嵐疏不是我的女人。小福貴要是有膽子,儘管去求。哦,琴衣的事告訴她了嗎?”
“還沒有,先來的您這。秦姑娘那邊還沒來得及過去。”
“嗯,你回吧,該忙什麼忙什麼去,我去趟嵐疏那。”慕北馳準備出門,聽見王順平遲疑的叫了聲九爺,不知道該怎麼開口的樣子,彷彿不相信壓得自己心頭喘不過氣的事如此輕易就揭過了。慕北馳笑了笑,在王順平的後背上拍了下,“不過你這兒子得好好教教了。兩千兩銀子找來的那是什麼殺手,太不入流,被坑了吧。你做生意的天分怎麼一點沒繼承過去呢。”
┄┅┄┅┄┅┄┅┄°┄┅┄┅┄┅┄┅┄°┄┅┄┅┄┅┄┅┄°
進了相思暖,把小福貴的事一說,秦嵐疏點頭道:“我曉得了。早先就有些懷疑,最近一直派人盯著她。想看看幕後指使的是誰。”
“你看著辦就行。聽南遊說你讓他去照顧別家生意?若是有需要我做的,儘管開口便是。幾年不見莫非和我還見外了不成?”
“原是不想拿這些煩九哥的。沒什麼事,九哥無需擔心。倒是你讓我留意的人,自那日後每晚都來點紅裳,也不做什麼,就是說話聽曲。他是刑部侍郎顧瑜瑾。左相的女婿,兵部尚書的兒子,兄長做過是當今聖上的伴讀,很受倚重,現在在戶部做事。幼年走失,家裡都以為人已經死了,後來不知怎麼找回來的,做到侍郎後才認祖歸的宗。此人甚是低調,除了辦差和極少的應酬幾乎沒有別的活動。和夫人琴瑟和睦,沒納過妾,他能來這實在讓人意外。”
“他一家子人把三個部都佔了,能行?”
“哼,不行也沒辦法。”秦嵐疏冷笑了聲。
天子積弱,左相把持朝政,兵部尚書又是當年擁立新皇的重臣,兩家聯姻,權傾朝野。北方的蠻族經過戰後十年的修養,越來越壯大,近年來不太安分。還要防著西北的熙陸,皇帝又是個沒主意的,全依仗兩個老臣。慕北馳翹了下唇,搖頭,一國之君也不是那麼好做的啊。
“能查查顧瑜瑾走失的這些年都在哪嗎?”
“我試試吧。怕是很難,關於這個秘密之前也聽人提起過,都說這人像是憑空冒出來似的。”
“嗯,你斟酌吧。查不到就算了。我也只是因為別人的事留意他。”
“是洛雲息?說到他,我有點東西想讓九哥看看。”秦嵐疏從櫃子的底層拖出個長形木匣,開啟,抽出卷畫。“上次見他面熟,回來找了找,翻出了這個,你看看像不像?”
畫的是個英姿勃勃的少年,騎在匹白馬上,正轉身向後看。頭髮高高束起,勁裝素面,意氣風發。畫面很是傳神,把少年顧盼飛揚的模樣刻畫的栩栩如生。尤其是面部的神態表情,很是細緻。慕北馳怔住,十幾年前褪色的記憶重新鮮活起來,他終於想起洛雲息那似曾相識的感覺來自何人。會是他嗎?怎麼弄成這般模樣?
“九哥也覺得很像?”
“啊……樣子有點意思,神情差得遠。哪來的?”還真想不出雲息也有此般縱意年少。
“畫還是老王給我的,有七八年了吧。當時幾家大酒樓客棧的掌櫃都秘密收到過這幅畫像,懸賞千金找畫中之人。老王也讓我幫著留意下。過了幾年沒信兒也就淡了,估計找的人放棄了。我見這畫委實不錯,就收著了。”
“五官描的仔細,估計是畫師臨摹的時候又修改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