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想到當年給那一幕竟給你瞧見了。”
顧東興笑笑,沒說話。顧鄴知道顧東興是個嘴嚴的人,也不擔心他會把這事給捅出去。其實他知道也好,不能做自己三年的滋味還是挺難受的。
“哎,巴赫罕呢?”
“他進宮去了,和巴赫贊和王爺一塊兒。”
說道巴赫贊和,顧鄴忽然想起,黃錚那小子哪兒去了?
這時門外忽然有人推門而入,顧東興和顧鄴兩人轉頭一看,是個公公。
“陽公子在麼?”油頭粉面的公公操著一口尖細的聲音問道。
顧鄴大方站起身,“我就是。”
“陽夜聽諭:皇上宣你進宮一趟。”
啊?和徐離延有關係?不對不對,“……和武鬥會有關係?”顧鄴小聲問顧東興。
顧東興點點頭,“我當時也有去。”
顧鄴點點頭,扯扯衣角,大踏步走了出去,顧東興送到門口,低聲道,“小鄴,你進宮了小心舉止說話。”
“好。”顧鄴回頭淺笑了一下就跟著公公走了。
走過三丈長三丈寬的地磚鋪就的宮門,顧鄴一雙眼睛滴溜溜地轉動觀察四周,宮簷重重,宮燈蕩蕩,紅瓦黃牆,畫棟雕樑,巡邏的侍衛隨處可見,說不出的寬闊輝煌,可這到底,是冷清了些。住在這裡的皇帝妃嬪可覺悽清?顧鄴想。
走在前面的公公像腦後長了眼睛似的,尖細的嗓音低低道,“陽公子,宮廷之中切莫隨處看,冷不防衝撞了哪位。”
“是。”顧鄴摸摸鼻子應道,隨後盯著公公的背影專心地走,再不隨意四處看了。
到了居正殿門口,公公讓顧鄴在門外候著,自己進去回稟皇帝。
顧鄴站在臺階下方眼觀鼻鼻觀心心觀地板,站在殿門口兩側計程車兵身著鎧甲,面無表情,腰佩劍,遠遠看去就像石像。
居正殿是皇帝辦公的地方,皇帝的寢宮就在居正殿後面。
過了一會兒公公出來了,說道,“皇上宣你進去呢,進去了好好說話。”
“多謝公公提點。”顧鄴一拱拳,推門而入。
皇帝正坐在案桌後面提筆批奏摺,前面硯臺上擺放一把硃筆,一把黑筆,手邊是國璽。
顧鄴屈膝跪下,“參見吾皇萬歲。”
“你就是陽夜?”徐離宗的聲音很低沉,很動聽,可是沒什麼溫度,他說,“你抬起頭來給朕看看。”
顧鄴抬頭,盯著徐離宗看,一個上一個下,若這目光帶了情意,這場景是賞心悅目的,可是沒有,兩人的眼裡都帶著打量的神色。
徐離宗的鳳目和徐離延有七八分相似,眼神帶著顧鄴所沒有的凌厲與威嚴,鼻尖有點帶著鷹鉤,嘴唇是淡色的薄唇,整個人看起來帶著掌權者的君臨天下的王霸氣勢。
跪在地上的男人半面覆著面具,眸色偏淺,膚色和平常練武的不同,帶著一股長年不曬陽光的白皙,籠罩在一種寡淡的氣質裡。只有那雙眼眸自然平常,彷彿這樣看著聖顏是一件疏鬆平常的小事。要知道,平常官員見了皇帝哪個敢這樣直看著皇帝的?要不是低著頭不敢抬頭就是抬了頭眼睛卻四處飄忽。
徐離宗忽的一笑,“難怪延兒會被你吸引。”
顧鄴假意聽不懂皇帝的話中意思,“不知皇上召小民進宮有何事?”
皇帝的目光真刺眼啊,那灼灼的感覺是什麼?
“朕想讓你去辦一件事。”徐離宗放下手中的奏摺,踱步到顧鄴面前,扶起他。
可以拒絕麼?顧鄴心裡想,嘴上卻仍是問道,“是什麼?”
“去西陲邊境探查一下敵軍軍情。最近匈奴又有小動作了。”
“不是盟軍鹿真族此次來就是來合作的麼?”顧鄴問。
“是,你很敏銳啊。”皇帝笑道,伸手在他肩上拍了拍,“這次拒絕了匈奴的和親,匈奴王惱羞成怒了,暗地裡偷偷動作,但是我軍缺乏證據,沒有出師的旗號,又不想到時被壓著打,故想採用深入敵軍內部的手法。朕聽聞陽少俠武功高強,想來你再合適這次的任務不過。”
“好,”顧鄴應道,“什麼時候動身?”
“後天,朕會再撥幾個人協助你。”
“但是我有個要求,想小民在離開之前上一趟桐翎派。”
“什麼?”皇帝蹙眉,“朕聽聞,你和桐翎派掌門有些私怨……”
顧鄴打斷他,“不礙事的,已經解決了,小民此次上山,有些問題想問問俞前輩。”
徐離宗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