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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6部分

,亨利凱,你答應過給他卻又不想給他,他當然得下決心佔有它。噢,瞧,這兒還有一封他讓我當面交給你的信呢。”

希科從袋裡掏出一封信,交給國王。

這封信是亨利在攻下卡奧爾以後寫的,結尾有這麼幾句:

“Quod mihi dixisti profu't muitum。Cognosco meosdevotos,noscetuos;Chicotus c?terd expediet。”

大意是:

“你對我談的話對我非常有用,我瞭解我的朋友。您要了解您的,其餘的希科會當面告訴您。”

七十九 亨利在接到南方的訊息以後,怎樣又接到了北方的訊息

亨利怒不可遏,幾乎無法把希科剛交給他的信看下去。他辨讀著貝亞恩人的拉丁文,身體一陣陣不耐煩地抽搐著,連地板都給震動了,這時候,希科站在一面懸掛在金銀細工的餐具櫃上方的威尼斯大鏡子跟前,欣賞自己的儀表以及穿著軍裝的無限風度。

“無限”這詞兒用對了,因為希科從來沒有顯得這麼高過,他那微禿的頭上戴著一頂錐形頭盔,樣子像特雷弗和美因茲的工匠雕鏤得奇奇怪怪的那種德國鋼盔。此刻他正忙著往一再給汗水浸和兵器磨而變得油光光的水牛皮背心上套一件旅行半胸甲,剛才為了吃早飯他把這胸甲放在餐具櫃上,他一邊扣上胸甲的褡鈕,一邊把馬刺在地板上敲得咣咚咣咚響,這副馬刺別說用來刺馬,就連馬肚子都可以剖開。

“啊!我上當了!”亨利看完信後大聲說,“貝亞恩人早就有個計劃,可我一點也沒想到。”

“我的孩子,’希科接著說,“你知道有句諺語:‘死水是最壞的水。’”

“你,帶著你的諺語見鬼去吧!”

希科朝門口走去,彷彿真的是聽從命令似的。

”別走,留下。”

希科停住腳步。

“卡奧爾被佔領啦!”亨利繼續說。

“甚至是以很出色的方式佔領的。”希科說。

“難道他有元帥和工程師?”

“沒有,”希科說,”這個貝亞恩人窮得很,他怎麼付得起錢呢,不,全都是他自己一個人乾的。”

“那……他自已打仗?”亨利帶點兒輕蔑地說。

“要說他一開始就奮不顧身地去打仗嘛,不,我可不敢這麼說,不:他像下水洗澡前先要摸摸水燙不燙的那種人,他心懷不祥的預兆,身上沁著冷汗,把指尖蘸溼,用一些mea culpa來使自己的胸膛有準備,用一些哲學的沉思來使自己的額頭有準備,這在第一聲炮響以後花了他十分鐘時間,然後他一頭紮了進去,在融化的鉛彈和炮火中游泳,就像一隻蠑螈。”

“見鬼!”亨利說,“見鬼!”

“我向你保證,亨利,那兒很熱。”

國王猛地立起身來,大步地在廳裡來回踱著。

“這對我是一個失敗!”他嚷道,高聲地結束了他以低聲開始的思考,“別人會笑話的。我會給人編成歌謠來嘲笑的。這些加斯科尼的無賴都是些刻薄鬼,我已經聽到他們和著可怕的風笛調門在那兒佩牙咧嘴,在那兒笑。見鬼!幸虧我想到給弗朗索瓦派去了他急需的援軍,安特衛普會抵償我的卡奧爾!北方的勝利會抵消南方的失敗。”

“阿門!”希科一邊說,一邊輕輕地把手指伸進糖果盒和國王的高腳盆,想吃完他的餐後甜食。

這時候門開了,掌門官通報:

“德·布夏日伯爵先生到!”

“啊!亨利大聲說,“我對你說過,希科,我的訊息來啦。進來,伯爵,進來。”

掌門官掀起門簾,只見在門簾半垂的門框裡出現了剛才通報的這個年輕人的身影,就像一張賀爾拜困或者提香的全身肖像畫。

他慢慢地走上前來,在房間中央的地毯上單膝跪下。

“總是這麼蒼自,”國王對他說,“總是這麼憂傷。好啦,朋友,暫且裝出過復活節的笑臉吧,別哭喪著臉向我報告好訊息,快說吧,德,布夏日,我急不可待地要聽你說呢。你從弗朗德勒來,我的孩子?”

“是的,陛下。”

“跑得很快,我看得出。”

“陛下,一個人能在地上跑多快,我就跑得多快。”

“非常歡迎。安特衛普,安特衛普怎麼樣啦?”

“安特衛普在奧蘭治親王手裡,陛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