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娘,您慢著些。”
耳邊響起一道略顯清冷的聲音,唐媽媽霍然回頭,正巧對上正抬頭張望的容錦,唐媽媽頓時倒吸了一口冷氣,那句“大小姐”差點便脫口而出。
“世子,這位就是表小姐?”唐媽媽朝容啟舒看去。
容啟舒神色淡漠的點頭,對唐媽媽說道:“之前寫信請母親準備的院子都準備好了嗎?”
“夫人都給準備好了。”唐媽媽連忙說道:“大小姐住在扶瀾院,表小姐住的是淑玉齋。”
淑玉齋?!
容啟舒默了默,對唐媽媽說道:“你去安排吧,我見過祖父後再去給母親請安。”
唐媽媽應下,這才轉身朝容錦和容思蕎走去。
“大小姐,表小姐,一路辛苦,屋子都給您二位備好了,還請二位移步。”
容錦扯了扯嘴角,沒接唐媽媽的話。
“有勞媽媽。”
容思蕎在後面屈膝向唐媽媽福了福。
唐媽媽笑著才要開口,卻見門內急急的走出一抹墨綠色的身影,看到那抹身影,唐媽媽不自覺的便擰了眉頭,臉上的笑也給僵住了。
“玳瑁,你怎的來了?可是老夫人有什麼吩咐?”唐媽媽迎了那抹身影上前。
被稱作玳瑁年約十六、七歲的少女,對唐媽媽笑了笑,說道:“唐媽媽,老夫人聽說表小姐到了,讓奴婢來接表小姐。”
話落,抬頭打量了一番容錦和容思蕎,稍傾,拾步走到容錦跟前,輕聲道:“是表小姐吧?”
容錦點頭。
玳瑁便屈膝福了福,說道:“奴婢玳瑁奉老夫人之命,來接表小姐,請表小姐隨奴婢移步。”
“有勞玳瑁姐姐前面領路。”
玳瑁對容錦笑了笑,“表小姐請隨奴婢來。”
容錦回頭示意藍楹和琳琅跟上,一行幾人徑自進了西直門。
身後,唐媽媽微微垂眸,唇角掠過一抹涼笑,對容思蕎說道:“大小姐,我們也進去吧。”
容思蕎點頭,跟在唐媽媽身後往裡走。
很快門外的人便散了。
容方眼見容時也要退下,喊住了他,“昨天在候爺身邊侍候的是聆風,你去跟聆風說表小姐到了。”
“是,爹。”
容時轉身往玉熙宮的方向走去。
容方站在原地默了一默,稍傾才拾腳進了門。
一柱香後。
容錦看著穿一身灰色布袍,僅以一根烏木簪挽著滿頭銀髮,使得那白髮越發如雪的長興候老夫人,自已的嫡親外祖母,吳氏時,不由自主的心頭便是一酸。
“錦兒見過外祖母。”容錦上前跪下行禮。
吳氏哆嗦著嘴,眼淚像斷線的珠子一樣“撲撲”的直往下跳,因為激動,愣是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老夫人,您這是何苦,日日夜夜唸叨著表小姐,現如今見了,怎的卻一直讓表小姐跪著。”一個穿青綠色衣裳的丫鬟從外面走了進來,輕聲說道。
吳氏這才反應過來,連忙上前親手扶起容錦,將她帶到自已身邊坐定,抬手細細的摸索著容錦的臉,好半響才啞著嗓子說道:“像,跟你娘真像,就像是一個模子刻出來的。”
容錦眨去眸中的酸澀,輕聲說道:“您別難過了,我們能活著見面,是一件應該高興的事!”
吳氏握著容錦的手陡然一緊,屋子裡本就沉重的氣氛因著容錦的這句話,越發的冷了幾分。古樸雅緻的屋子如同冰雕而成,噝噝的冒著寒氣。
“告訴外祖母,你娘,她到底是怎麼沒的?”
容錦垂眸,最初她是有打算借吳氏的手攪翻長興候府這一池渾水,但當對上吳氏的滿頭銀髮,和她痛不欲生的臉時,這念頭便淡了。吳氏對容芳華是真心疼愛,不然也不至於才年過五旬卻已是青絲成雪形如老嫗!
“外祖母,您放心,我孃的公道,我會替她討回來的。”容錦抬頭,被淚水浸過的眸子,如同寶石一樣熠熠生輝,看著吳氏,“不管是誰,只要她欠了我娘,她都得還,欠債還錢,殺人償命,一樣都少不了!”
吳氏看著這樣的容錦,眸中又是一片模糊,待得眼前漸漸清明,她點頭,一字一句道:“好,你想做什麼,儘管去做,記住,你就是把天捅破了,外祖母也會替你抗著!”
容錦重重點頭。
吳氏便又回頭對那適才勸話的丫鬟問道:“翡翠,她將表小姐安排在了哪裡?”
“回老夫人,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