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見到屋子裡的情景,容錦終於知道琳琅的怒火從何而來了!
屋子裡擺設很簡單,一張骯髒不堪看不出原來色澤的大床,大床上堆著一堆黑黑灰灰的分不清哪是衣裳哪是棉被的東西,在在這堆雜亂中,卻是躺著一具白溜溜的身體,身無寸縷的身體!走得近了,鼻端甚至還若有似無的有股慄子花的味道!
容錦隨手將袖子裡一縷香粉撒了出來,試圖將屋裡那種不知道是死老鼠味還是死魚味的怪味掩蓋掉,她則走朝床上那具白溜溜的躺著的人走了過去。
床上的人看起來大約三十七八的年紀,五官清秀,黑黑的長髮像蜘蛛網一樣結成了一團,目光直直的瞪著頭頂,便是容錦到了跟前,也不曾引起她半點反應。
“雲釉!”容錦朝跟在身後的雲釉看去,指了床上的人,問道:“是她?”
雲釉點頭。
容錦細細打量了一番床上的人。
一瞬間,她明白雲釉之前的笑是因為什麼了!
明白過來的容錦不由自主的便也扯了嘴角,給了自已一個嘲諷的笑,她隨手扯起件衣裳拋在女子身上,遮住她暴露於人前的私處,對雲釉淡淡問道:“她是誰?”
“一個已經死掉但卻沒死的人!”雲釉輕聲笑了道:“容錦,看你的了!你若是能讓她醒過來,你孃的清白,指日可待!”
容錦撇了唇角,眉宇間閃過一抹冷色,“雲釉,她到底是誰?”
“一個叫玉環的宮女!”
玉環?
容錦擰了眉頭。
腦海裡搜尋著與這個名字有關聯的點點滴滴,但任憑她搜腸刮肚,卻愣是想不起有關這個人的點滴。
但云釉說她是個宮女,那是不是說,當年便是她給孃親下藥,然後安排人玷汙了孃親?
容錦目光銳利的落在床榻上的女人身上,只是床上的人卻如同人偶般,不曾有絲毫反應。
“藍……”
容錦話聲才起,院子裡忽然便響起“篤篤”之聲。
她起始還弄不明白,那是什麼聲音,但當箭矢破窗而入,從四面八方往她身上射來時,她一瞬間明白過來。
她們被人包餃子了!
幾乎是容錦的念頭才起,安靜的院落響起一陣箭矢聲和老啞巴歇斯底里的“嗬嗬”聲,很快那“嗬嗬”聲,便漸漸低了下去,到得最後只剩下利箭破空之聲。
85必然巧合
屋子的窗欞原本便是處處破洞漏風的紙糊的,現在被這樣撲天蓋地如雨般的箭矢射過,越發的便只剩下個空架子了!
藍楹和琳琅在一瞬間的驚詫後,下一刻,立刻機警的一步上前,兩人一前一後將容錦護在了身後,於是,那些亂得像沒頭蒼蠅一樣亂撞的箭矢還沒捱到容錦,便被她二人擋了去。
“啊……”
雲釉慘白了臉,不管不顧的撲上前,便要往容錦身邊靠。
她是看明白了,有琳琅和藍楹在,肯定不會讓容錦受傷,那她只要跟容錦在一塊,她也就不會有事。
只是,還沒等她夠上容錦,琳琅在擋過又一輪的箭雨後,抬腳便對著她狠狠的踹,雲釉“嗷”的一聲便被琳琅踹趴在地上,抱著肚子“噝噝”的抽著冷氣。
“容錦,你可別忘了,我要是死了,你娘就再也不能沉冤得雪了!”雲釉趴在地上,嘶聲喊道。
“姑娘,別理她。”藍楹一邊擋著又一輪射來的箭矢,一邊對容錦說道:“沒什麼比活著更重要,人都沒了,還談什麼報仇啊!”
“是啊,姑娘,依著我的意思,還不如拿著她擋在身前,我和師父護著你衝出去。”琳琅接著說道。
容錦沒吱聲,她抬頭目光朝外看去。
皎潔的月光下,不大的小院不論是屋頂還是地上都站著人,鋒利的箭尖閃爍著幽幽的寒光,似要捕食的毒蛇般對準著她們,不知道哪個瞬間,便會射過來,讓人利箭穿心而死!
容錦心裡一緊。
光只是箭矢她不擔心,如同藍楹和琳琅所言,再沒有什麼比自已活著更重要的,有琳琅和藍楹,再拿了雲釉當擋箭牌,她相信逃出生天並不難!但……容錦回頭對身側全神戒備的藍楹輕聲說道。
“藍姨,如果不用管我,讓你和琳琅衝出去,你有幾分勝算?”
藍楹聽得臉色一變,當即不悅的道:“姑娘說的這是什麼話?我和琳琅奉少主之命護你周全,讓姑娘置身險境,本就是我們失責。如何還能扔下姑娘,顧自逃命?你把我們當什麼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