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手上的動作一僵。
這些毒藥,見血封喉,一旦灑出……她還沒來得及拿定主意。燕離已經抱著她,一路疾行而過。然,身後的殺手卻如附骨之蛆,難以甩脫。
人太多,一路衝過約有十來丈的距離,容錦已經聽見了燕離胸口那不規則略顯溫熱溫熱紋亂的心跳和呼吸聲。
容錦知道,對方的車輪站和人海戰手已經讓身為高手的燕離都感覺到疲憊了。必竟,燕離要做的不僅對敵,還要護她平安,一心二用的結果,必然是損耗極大,難以繼力!
容錦看著已經咫尺之距的萬花樓。
她並不認為他們已經脫離了危險的境地,相反,她們其實步入更深的危機。
幕後者坐陣萬花樓,這裡是整場伏殺的中心,她相信,比之要殺她,幕後者更重視的是自已的命。但是,她們若想脫線,唯有斬殺萬花樓裡的人,才是最迅速最有效的方法。對他們雙方來說,這都是一場非生即死的較量。慘烈的程度可想而知!
“燕離,”容錦在燕離抱著她落在萬花樓高高沿街翹起的簷角時,她抓住了燕離的腰,抬頭看向他,“聽我說,帶著我,你不可能將那個主使人殺死。”
燕離擰眉,森冷的月色下,他緊抿的唇角凜冽的好似要將這濃涼的蒼穹割破。
他當然知道,帶著容錦,不用說襲敵,便是能自保都已經最大的幸事。可是,留她一人在這……燕離的目光飛速的將周遭掠過。
沒有錯過,那些正蠢蠢欲動,想要合圍上來的殺手。更沒有錯過,那些“軋軋”作響,正拉弦搭弓的箭。
留下容錦,她除了一個死字,還是一個死!
“琳琅!”
燕離陡然就厲聲喝道。
聽到燕離的喝聲,容錦不由便抬頭朝前方看去。
一眼,便看到寬約兩丈的大街上,黑衣蒙面的殺手如同一團團的紅線蟲一般,將原本並肩作場的琳琅和南樓分割包圍成兩個獨立的包圍圈。此刻每一場的殺戮就如同滾燙的油鍋裡濺了水一樣,嗞嗞作響沸騰不休,血霧刀光落在淺漓的月光裡,如同地獄的曼珠沙發,妖豔而詭異。
聽到燕離的喝聲,琳琅和南樓幾乎是想也不想的在又一次殺退新一輪的進攻後,縱身一躍,便要往這邊趕來。
只是,不待她們躍起,箭矢如漫天星光般兜頭而下。將兩人再次壓回了戰團。
如果容錦沒看錯,她相信,琳琅和南樓此刻都已經負傷了,隔著那麼遠的距離,她甚至能聽到她們氣喘如牛的呼吸聲,很顯然已經是強弩之末,斑斑的血跡,被刀劍劃破的衣裳,和著鮮血和汗水而一縷縷粘在額頭上的黑髮,以及一張慘白如紙的臉。
燕離沒有再發出聲音。
但琳琅和南樓卻是在不斷的將人逼著往這邊殺來,想要向她們靠攏。
隨著她們每次的兇悍擊殺,容錦看到不斷的有人自街頭的巷子裡湧出來,重新替補上那些倒下死去的黑衣人。
琳琅和南樓的動作已經慢慢的滯緩下來,容錦相信,這樣下去,就算他們不死在敵方的手中,體力也支撐不了多久,最後仍然難逃一死。
明明只要殺死那個幕後主使人,一切危機便能迎刃而解!而殺死那個人的希望顯然便在燕離身上,可燕離……容錦咬緊了嘴唇。
就在這時,大街上的戰局陡然一變。
一柄刀對著琳琅當頭而下,琳琅舉起了手裡的短劍去迎。容錦好似聽到一陣“嗆嗆”之聲,下一瞬,便看到已然力竭的琳琅被那柄大刀壓得身子一彎,而這時,又一柄大刀對著她的後心處如猛虎下山一般,狠狠砍了下去。
琳琅本就力竭,堪堪擋住前面一擊,已經有力不從心之像,身後這一刀又如何能躲?
容錦只覺得嘴唇一痛,下一瞬,一股濃濃的鐵鏽味便在唇齒之間漫延開來。
“琳琅!”
這一刻,她再難顧及傷及無辜,她只知道,生和死之間她只有一個選擇。
容錦手一動,漆黑的夜色裡,一股馥郁的香芬隨著月色無聲無息的漫延而開。
而與此同時,燕離手中的短劍也如同閃電般,直直的襲向了那個掄起大刀朝琳琅狠狠劈下人。“撲”利刃入肉的聲音響起,那人吐出的鮮血的噴了琳琅一背,琳琅側身一亂,一把抓住了燕離擲出的短劍,狠力一抽,飛快的抬頭朝容錦他們看來。
四目相對,琳琅忽的便目光一亮。
容錦對琳琅笑了笑,她相信琳琅身上肯定備有解毒丸,保她和南樓無事應該無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