候夫人名下,那就是嫡出,一個候府的嫡小姐成了王爺的侍妾,這愷兒的親事……臣妾實在不知道要給他說個怎樣的小姐當正妃,如此一來……”
永昌帝朝呂皇后看去。
呂皇后只得硬著頭皮說道:“如此一來,愷兒的正妃怕就只能從京都的國公府裡相看,可這滿京都的國公府,臣妾仔細打聽了一遍,不是年齡不合適的,就是容貌配不上的,臣妾想著,要不跟元貴妃商議商議,可……”
“可什麼?”永昌帝問道。
“可元貴妃說了,她這個親孃還在,愷兒的婚事用不著臣妾廢心,臣妾要真有那個意,不若就替愷兒向皇上求個情面,能不能把秦大人府上的小姐說給愷兒。”呂皇后一氣說完,話到最後,一對杏眸已經是隱隱含淚。
永昌帝看著不復昔日嬌豔的呂皇后,看著她既便是委屈的眼眶泛紅,卻仍舊倔強的輕抿了嘴,不肯讓眼淚往下落的樣子。突的便想起,當年他還不是皇上,只是康王時,他和她的第一個孩子,被發現淹死在府裡的水池裡,二子七竅流血躺在山洞裡,她也是這樣倔強的抿著嘴,哪怕淚如雨下,哪怕,嘴唇被咬破!卻是不發一言,將所有心痛難過都深深的藏在了心裡。
“徽瑜,”永昌帝握住呂皇后擱在膝上的手,沉沉的嘆了口氣,輕聲說道:“是朕委屈了你。”
呂皇后隱在眼裡的淚忽的便如同斷線的珠子一般,撲簌簌的直往下掉。
那些眼淚盡數打在永昌帝的手上,他拍了拍呂皇后的手,“好了,愷兒的婚事你別管了,朕自有安排。”
呂皇后點了點頭,微微撇開臉,抽了別在襟上的帕子,輕輕拭去臉上的淚,臉上綻起一抹淺淺的笑,輕聲說道:“不早了,皇上還沒用膳吧?是去麗嬪處用,還是……”
“讓人擺膳吧,朕在你這稍微用些,回頭還要有奏摺要批。”永昌帝說道。
呂皇后連忙站了起來,咐吩林紅讓擺膳。
景祺宮。
元雪薇聽完蘇芷的話,不由便狐疑的說道:“好端端的就跟了發瘋一樣,往皇宮外跑,這是怎麼回事?”
蘇芷搖了搖頭,“當時皇上身邊是司大人,我們的人不敢靠得太近。”
元雪薇才要開口,忽的便“哈欠,哈欠”連打了幾個噴嚏。
“哎呀,娘娘不會是冷到了吧?”蘇芷連忙取了件大紅的織錦披風,輕輕披在元雪薇身上,問道:“要不要,請了太醫來把個脈?”
元雪薇擺手,“不用了。”頓了頓,輕聲問道:“你說皇上去了鳳儀殿?然後太子又匆匆的出了鳳儀殿,往宮外去了?”
蘇芷點頭。
“你派個人去睿王府,把宮裡的事跟愷兒說一遍,他知道怎麼做。”元雪薇說道。
“是,娘娘。”
蘇芷退了下去。
……
燕離出了宮牆,幾個縱身,最後站在皇城外一處不起眼的小巷子裡,見馬車仍舊安靜的候在巷子口。燕離四處看了看,見夜色裡並沒有人注意到他,他抬腳朝馬車走去。
吳大正捧著夾肉燒餅大口吃著,耳邊響起細碎的步子聲,回頭一看,見是燕離,連忙將吃了一半的燒餅往胸口一塞,站起來對燕離打招呼道:“燕公子,你回來了。”
燕離點了點頭,對吳大說道:“我們回去吧。”
“是,公子您上車。”
待燕離上了馬車,吳大手裡的馬鞭“啪”一聲響,馬車篤篤駛出小巷。
“吳大,將馬車趕快點。”燕離掀了車簾對吳大說道。
吳大應了一聲,手裡的馬鞭又是重重一揮,馬車便跑得越發的快了。
燕離正打算放了手裡的車簾,往後靠一靠,驀的眼角餘光瞄到一抹熟悉的身影,正匆匆的迎面而來,眼見得便要擦身而過,燕離不由輕聲喝道:“南樓!”
飛奔著的南樓,腳下步子一頓,這才看清是吳大的馬車,她當下二話不說,一個縱身便上了馬車,對正探究頭朝她看來的燕離,急聲說道:“少主,容姑娘不見了!”
“什麼!”燕離身子霍然一直,“砰”的一聲,額頭重重的撞在車框上,他卻渾不在意,而是目光如刀刃一般,看向氣喘吁吁的南樓,問道:“是怎麼回事?”
南樓吸了口氣,壓下心頭的慌亂,說道:“少主您和容姑娘在府門口分手後,容姑娘被端王給接走了!”
“你們是死人啊!就由得她一個人跟他走?”燕離眉眼一沉,身上的冷寒一瞬間將周遭的人和物都籠罩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