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箴聞言,桃花眼裡噙著一抹笑,說道:“那這般說來,我跟蕎表姐還是挺有緣份的。”
容思蕎聞言,不由便蹙了蹙眉,看向王箴的目光帶了幾分冷意。只王箴卻似是猶未察覺,自顧自的說道:“蕎表姐你難得來趟京都,就沒讓舅母帶你出去走走嗎?”
“我前些日子才到,這候府尚且熟悉不過來,哪裡還有時間讓嬸嬸帶去外面玩呢!”容思蕎說道。
“別的地方到也罷了,我家卻是要去的。”王箴笑眯眯的看著容思蕎,“我有個妹妹比你小不了多少,想來應該跟你和得來,得空了,你讓舅母帶著去我家玩,我介紹你們認識。”
容思蕎才要拒絕,但轉念一想,卻是屈膝福道:“如此,我先謝過箴表弟了。”
王箴看著她似弱柳扶風,被陽光打得略顯模糊的臉,不由自主的上前一步,伸手便要去扶,耳邊卻響起一道似銀玲般輕脆悅耳的聲音。
“世子,您的在這,姨奶奶知道您來了,使了人請您呢,快隨奴婢去吧。”
“雪琴,我跟蕎表妹說幾句話就……”
不等王箴把話說完,那個喚作雪琴的婢女卻是不由分說的上前扯了王箴便走,臨走前,細細長長的吊梢丹鳳眼若有似無的挑了容思蕎一眼,眉目間滿滿都是鄙夷之色。
“世子爺,您忘了您答應過夫人的話了?夫人說了,長興候府除了姨奶奶,便是隻阿貓阿狗,您也沒必要多看一眼……”
聲音漸低,容思蕎站在原處,目光復雜的看著兩人消失的身影。
良久。
“小姐。”
容思蕎回頭,看向一臉忐忑不安的芸芷,唇角微翹,輕聲道:“你都看到了?”
芸芷臉色一白,當即便要跪下謝罪,“小姐,奴婢不是有意的,奴婢才回來,便看到……”
容思蕎擺手,“好了,不用解釋了,走吧,有什麼話我們回屋再說。”
芸芷忐忑不安跟在容思蕎的身後,往扶瀾院走。
“芸芷,你說當日救容錦的那輛馬車上的人是誰呢?”
芸芷一愣,怔怔的朝容思蕎看去,“小姐,你怎麼好端端的想起問這個了?”
“沒什麼,就是隨便問問。”
“奴婢想不出來,不過,看那作派應該不是一般人。”
“不是一般人?”容思蕎唇角翹起一抹冷笑,淡淡道:“不是一般人,那會是什麼人呢?”
芸芷茫然的搖了搖頭,她怎麼知道會是誰呢?再說了,那人是誰有那麼重要的嗎?小姐您不是應該想辦法替自已謀一門好婚事嗎?就比如像箴世子這樣身份的……想起王箴,芸芷莫名的紅了紅臉,她飛快的睃了眼容思蕎,眼見容思蕎沒有注意到她,這才暗暗的吁了口氣。
主僕兩人有一句,沒一句的越走越遠。
園子裡漸漸的靜了下來。
日光西沉,昏黃的餘暉將西北角一叢白色的薔薇花打上了一層淡淡的金光,一蓬繡著迎春花的裙角慢慢的自薔薇花後走了出來。
“姑娘。”翡翠若有所思的看著夕陽下美得不近情理,眉眼間卻挑著微霜的容錦,輕聲說道:“走吧,老夫人怕是要等得著急了。”
容錦點頭,示意翡翠前面帶路。
一路無話,走到青檀院時,吳氏果真派了身邊的另一個丫鬟玳瑁在門邊候著,一見到兩人,便一迭聲說道:“怎麼才來,老夫人都問了好幾回了。”
翡翠才要開口,屋裡已經響起吳氏的聲音。
“玳瑁,是翡翠回來了嗎?”
“老夫人,是的,錦小姐也來了。”玳瑁一邊說,一邊引了容錦往屋裡走。
才進屋子,一等容錦行了禮,吳氏便攥了她的手,將她拉到身邊坐定,輕聲問道:“怎麼回事,怎的這麼久才回來?可是有人為難你了?”
容錦笑著搖頭,“不是的,外祖母,是路上遇見人,給耽擱了。”
吳氏蹙眉,目光微抬,凌歷的看向翡翠,“遇見誰了?”
“遇見越國公府的世子爺。”容錦替翡翠說道。
容錦的話聲才落,吳氏蒼老的臉上眉頭頓時皺得能夾死只蚊子,啐道:“真是晦氣,怎麼就遇見他了,怎樣,他沒有為難你吧?”
“沒有,”容錦笑著拍了吳氏的手,“當時大堂姐也在,我見他們聊得歡快,就避了開去。”
一聽容思蕎也在場,吳氏目光不由便凝了凝,稍傾,唇角綻起一抹冷笑,輕聲說道:“這到好,蛇鼠湊一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