挑了挑唇,李逸辰給了自已一抹譏誚的笑,他抬頭看向永昌帝,“溶月不適合再呆在王府,臣弟想請皇上給溶月賜一門婚事。”
永昌帝聞言想了想,點頭道:“你心裡可有合適的人選?”
李逸辰搖頭。
這種兒女婚事,一般都是府裡主母操心的事,他一個男人,如何會去關心。
“行了,朕跟皇后說說,讓她在這京都城裡替溶月選個家世尚可人員簡單的世家吧。”永昌帝說道。
李逸辰連忙起身拱手行禮謝恩。
永昌帝擺手,示意他坐下。
待李逸辰重新坐下,永昌帝看著不過是一夕之間,卻好似蒼老了十年一般的李逸辰,嘆了口氣,輕聲說道:“朕會讓皇后再幫你相看相看,看看這京都城可有品性相貌俱佳的女子,你身邊也不能少個照料你的人,王府也不能沒個主事的女人。”
李逸辰一聽永昌帝還要再給他說親,連忙道:“皇兄,臣弟暫時不想考慮這件事。”
永昌帝本欲再勸,但在看到李逸辰鬢邊隱藏在一片黑髮間若隱若現的白髮時,到了嘴邊的話被他嚥了回去,點頭道:“行,你的事就先放一放吧。”
李逸辰對上永昌帝往常詭譎但今日卻顯柔和的眸,不由的便是哂笑一聲,輕聲問道:“皇兄,臣弟是不是就是砌頭砌尾的一個傻瓜?”
永昌帝擺了擺手,表示不想再繼續這個話題。
李逸辰便也沒再說。
“當年之事雖是王氏而起,但今時今日容錦卻惘顧天家威嚴,而一意孤行,使得堂堂辰王府淪為天下人笑柄,雖情有可原,但卻法理難容,逸辰,你想要朕如何替你出這口惡氣?”
“臣弟不知道。”李逸辰抬頭迎向永昌帝,搖頭道。
永昌帝不由便蹙了眉頭,目光霍然一厲,說道:“你可是因為對容芳華心懷愧疚便……”
“不是的!”李逸辰打斷永昌帝的話,輕聲說道:“臣弟雖對芳華有愧疚之心,但臣弟從來沒想過,因為這份愧疚而縱容容錦。臣弟,只是……”
“只是什麼?”永昌帝問道。
李逸辰默了一默,幽幽說道:“之前容錦興師王府,王氏和溶月都曾入宮向皇兄求援,但皇兄……臣弟並無怨責皇兄之意,只是揣測,皇兄可是另有隱衷……若果真是如此,臣弟昨夜所受之辱,皇兄不必介懷的。”
永昌帝不妨李逸辰會這樣說,臉上的神色不由便僵了僵,半響不曾言語。
而李逸辰看到永昌帝這樣的反應,越發證實了他的猜想,他不由便狐疑的問道:“皇兄,為什麼?”
為什麼?
永昌帝對上李逸辰茫然的臉,對在大殿侍候的馮壽擺了擺手,馮壽心頭一凜,連忙打了個揖,恭身退了下去。
他退下去,永昌帝這才抬頭看向李逸辰,沉聲說道:“你還記得父皇嗎?”
李逸辰突然聽永昌帝提起逝去的正德帝,不由便愣了愣,稍傾點頭道:“記得,怎麼了?這事跟父皇有什麼關係?”
“父皇在駕崩前將真正的傳國玉璽給了一個女人,留下來的那個是假的。”永昌帝說道。
“怎麼可能……”李逸辰駭然失聲,但腦海裡卻是一瞬間想起,永昌帝初凳大寶時那段血雨腥風的日子,聲音嘎然而止的同時,臉色一白,喃喃失聲道:“父皇……父皇他瘋了!”
永昌帝看著失態的李逸辰,唇角噙了抹涼笑,輕聲說道:“是啊,父皇他可不就是瘋了!”
“那個女人是誰?她跟容錦有什麼關係?”李逸辰問道。
“那個女人是誰,朕也不知道,不過……”永昌帝默了默後,輕聲說道:“熙兒曾經見過她一面,在容錦進京獻藥的那段日子裡,熙兒說他又看到了她,並且她親口告訴熙兒她是容錦的人!”
“這……”
李逸辰怎麼也沒法把這事跟容錦串聯起來。
正德帝駕崩時,他才多大?容芳華才多大?容錦更是連個影子都沒有!這事,怎麼就跟容錦扯上關係了?
“你也不必驚訝,”永昌帝對李逸辰說道:“熙兒自幼過目不忘,他既然這樣說,朕自是信他的。”
李逸辰嚥了咽乾乾的喉嚨,輕聲說道:“當日老長興候曾經說容錦身邊的婢女是北齊國的探子,想來也不是空穴來風,必竟燕州府緊鄰北齊,還是說……”李逸辰驀然一震,整個人如同雷劈了一樣,滿臉的難以置信。
“怎麼了?”永昌帝輕聲問道,“可是想到什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