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批下。
馮壽自外面走了進來,剛要上前,卻見永昌帝豁然起身,手裡的硃砂筆“啪”一聲扔在御案上,甩了袖子便往外走。
“擺駕鳳儀殿。”
馮壽不敢耽擱,連忙吩咐外面的宮人抬了龍攆過來,親自上前扶了永昌帝上了龍攆,一行人浩浩蕩蕩的朝鳳儀殿走去。
得了訊息的呂皇后早早的便帶著宮人候在了鳳儀殿的大門外,永昌帝才下龍攆,呂皇后便屈膝福了下去。
“臣妾見過皇上。”
她身後的一干宮人緊跟著行禮。
永昌帝擺了擺手,一言不發的大步往殿裡走去。
呂皇后朝馮壽看去。
馮壽苦笑著輕聲說道:“適才淑儀郡主求見皇上。”
李溶月進了明義殿的訊息,呂皇后之前就得了,這會子也不過是故意一問罷了,想了想,對身後一眾宮人擺手道:“都退下吧,林紅留下侍候。”
“是,娘娘。”
林紅跟在呂皇后身後朝了大殿。
永昌帝已經在殿內東邊的羅漢床上坐了下來,見了呂皇后進來,指著擺在羅漢床上的小几說道:“好久沒有與皇后手談一局了,今兒陪朕下一把吧。”
“是,皇上。”
林紅轉身去捧了棋子出來。
呂皇后執黑,永昌帝執白,兩人一言不發的下起棋來。
眼見得呂皇后只剩防守之力,再下几子,便是敗局已定,永昌帝扔了手裡的棋子,看了呂皇后說道:“皇后未嫁與朕時,也是才名在外的,琴棋書畫樣樣拿手,其中猶以棋著稱,緣何朕跟前,卻十回九回輸?”
呂皇后一顆顆的收著棋盤上的棋子,聞言,笑了說道:“皇上您就別取笑臣妾的愚笨了,妾身不過就是個普通人罷了,哪來的才名在外!”
永昌帝笑了笑。
呂皇后收好棋子接過林紅遞上來的帕子淨了淨手,雙手端了才沏好的熱茶,遞到永昌帝手裡,“皇上償償,這還是您上次賞臣妾的雨前龍井,今兒個辰王妃進宮時,妾身才賞了她一罐,所剩也不多了,回頭您再來,怕是便喝不上了。”
“既是朕賞給你的,你留著喝便是,要賞賜人,什麼不好,偏就拿自已最喜歡的賞人了。”永昌帝搖頭說道。
呂皇后聞言但笑不語。
永昌帝喝了口茶,將茶盞放下,略作沉吟後,抬頭看向呂皇后說道:“六皇弟跟容錦鬥氣的事,你都知道了?”
呂皇后點頭,“之前辰王妃進宮,便是想讓妾身幫著向容錦說一說情,讓容錦交出解藥。”話落,臉上綻起一抹苦笑,說道:“妾身原本想應下的,但後來聽宮人說,六皇弟跟容錦之間有言在先,若是妾身以天威逼迫容錦就範,反到讓六皇弟落人話柄,便勸辰王妃,不如好生去與那容錦說說,若再不行,妾身便召了容錦進宮。”
呂皇后的這番話正是之前永昌帝打發辰王妃的那番話,他不由便深深的看了眼呂皇后,夫妻多年,行事如此有默契已不是第一回!而心頭壓著的那股邪火似乎便少了不少。
“適才溶月求見朕,要朕奪了容錦的郡主封號。”永昌帝說道。
“那皇上……”呂皇后猶疑的看向永昌帝。
永昌帝搖頭,“朕沒答應她,就像你說的,若是以天威逼迫容錦就範,便算救轉六皇弟,他日後還如何立於這天地間。”
呂皇后便輕輕的吁了口氣,臉上綻起一抹淺淺的笑,輕聲說道:“皇上能這般想就好,但若是辰王妃示弱,那容錦還不知好歹,妾身便覺得,這郡主的封號還是奪了的好!省得她都不知道自已是誰,這天下姓什麼了!”
永昌帝微微頜首。
兩人又說了會子閒話,永昌帝忽的便想起件事,與呂皇后說道:“說起來,有件事,朕想聽聽你的意見。”
“皇上,若是朝事,只怕妾身愚笨……”
“不是朝事,”永昌帝打斷呂皇后的話,說道:“老二的婚事,你心裡可有合適的人選?”
一聽是說睿王李愷的婚事,呂皇后心頭頓時敲起警鐘。
她沒有立刻回答永昌帝的話,而是小心的覷了眼永昌帝心裡斟酌著用詞,要怎麼樣開口。
而永昌帝見呂皇后久久沒有開口說話,不由便柔和了聲音說道:“你不用擔心說錯,他也要叫你一聲母后,他的婚事你還是能做得了主的。”
呂皇后聞言臉上卻沒有鬆一口氣的表情,相反,卻是越發的凝重了,她看向永昌帝猶疑的說道:“皇上心中可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