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錦霍然抬頭看向琳琅,皇帝派人圍了郡主府,這是她和燕離預料中的事,但她的丫鬟和官兵幹上了?她的丫鬟都在城外的莊子裡受訓,哪來的丫鬟與官兵對抗?
“容姑娘!”
琳琅眼見容錦漆黑如墨仍舊懵懂茫然,不由便提了聲音。
容錦恍然回神。
事情到底是怎麼回事,她在這想也想不出個所以然來,她必須儘快趕回去才是。
“我們回去。”容錦對琳琅說道。
琳琅點頭,示意南樓去趕馬車,她則對身側的雙鳳說道:“雙鳳,你還是去盯著他,記住,只要盯著就行,不要露了自已行蹤!”
雙鳳點頭,抬頭對容錦看了看,想著,她雖然不是鳳衛,但是不是也應該跟這個容姑娘見個禮呢?
容姑娘見雙鳳朝她看來,她雖然不知道琳琅叫雙鳳去幹什麼,但卻看懂了雙鳳眼裡的情緒,想了想,她對雙鳳扯了扯嘴角,臉上綻起一抹幾不可見的笑,輕聲說道:“注意保重自已。”
雙鳳靦腆一笑,點了點頭,轉身朝前躍去,幾息間便消失不見。
琳琅請了容錦上馬車。
容錦卻是在上馬車前,回頭看向琳琅,問道:“琳琅,你家少主,他不會有事的,是不是?”
琳琅點了點頭。
容錦就覺得一直繃著的心絃,似乎鬆了鬆。
等容錦在馬車裡坐好,琳琅對身邊神色怔忡的南樓道:“走吧。”
南樓默了一默,手裡馬鞭一甩,馬車篤篤向前。
幽幽靜靜的小巷子裡,很快便靜了下來。
月色漓漓,照得巷子如一汪幽水。靜謐中除了秋蟲的蟄聲再沒有旁的。
但就在馬車消失後沒多久,一抹修長的身影,緩緩的自陰暗的角落裡走了出來。
他站在適才容錦站過的地方,目光所及處,還能看到地上淡淡的水印。
月亮隱進了薄薄的雲層,清輝透過雲層,如輕紗薄霧般緩緩傾洩而下,灑在他比月光還要清輝的臉上,頓時將俊秀清雅的臉打上了一層深深的寂寞蒼涼。
“容錦!”
馬車裡的容錦打了個大大的噴嚏。
琳琅不由便回頭,對馬車裡的容錦,說道:“容姑娘,沒事吧?”
容錦搖頭,“我沒事。”
之前因為泅水的緣故,衣服都溼了,仲秋的夜,說不冷是不可能的。但她自忖,她還不是那溫室的花朵,經不起絲毫的風雨飄搖。
頓了頓,容錦摸出懷裡的玉璽和詔書。
玉璽到還好,詔書卻是溼了。
“琳琅,”容錦探手撩起簾子,對琳琅說道:“等會,你能不能行悄悄送我回後院?”
琳琅點頭,“可以的。”
容錦將手裡的詔書對琳琅舉了舉,“你能不能想辦法將它儘快弄乾?”
琳琅抿了抿嘴。
如果少主在,不過就是須臾間的事。
但眼下……琳琅接過容錦手裡的詔書,輕聲說道:“我試試吧。”
容錦還想說什麼,琳琅卻已經回過了頭,她想了想,放下了手裡的簾子,重重的倒在了身後的靠墊裡。靠墊裡似乎還有燕離身上淡淡的冷香,眼淚忽然就毫無預兆的流了下來。容錦抬手胡亂的擦了把臉上的淚水。
她還不能哭,她還有很多的事要去做!
南樓眼見琳琅要運功將貼在身前的詔書烘乾,情急之下,一把攥住了她的手,失聲道:“你瘋了,你才受了傷,再運功,你……”
琳琅握了握南樓的手,“沒事的,我就試試,不行,我也不勉強。”
南樓還要說什麼,琳琅卻已經動手了!
南樓只能氣急的撇了臉,再不看琳琅。
約一刻鐘後,琳琅將手裡的詔書遞給了馬車裡的容錦,“容姑娘,這樣行嗎?”
容錦看著琳琅那蒼白的幾近透明的手指,默然無語的接了過來,頓了頓,輕聲說道:“謝謝。”
琳琅笑了笑,輕聲說道:“容姑娘客氣了。”
容錦抬頭,目光定定的看了琳琅一會兒,稍傾,眼瞼輕垂,輕聲說道:“琳琅,你放心,我一定會把你家少主找出來的。”
琳琅嘴唇翕翕。
容錦卻是在一句話後,便轉了頭,不再看她。
琳琅垂了眼睫,輕聲說道:“容姑娘,有一件事,我原相稍後再告訴你,但我覺得還是早點告訴你,讓你有個心理準備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