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錦默了一默後,抬頭,目光清亮的看向陳季庭,輕聲說道:“謝謝您,陳太醫。您的意思,我明白。不過……”話聲一頓,容錦臉上綻起一抹,如夢似幻的笑,說道:“不過,人各有志。”
陳季庭聞言,默然良久,最後才長長的嘆了口氣,說道:“既是如此,那郡主您好生歇息吧,老朽告退。”
容錦點頭,對杏雨說道:“杏雨,你替我送送陳太醫。”
“是,郡主。”
杏雨恭敬的送了陳季庭出去。
等她二人一離開,柳念夏上前扶了容錦,輕聲說道:“郡主,現在怎麼辦?”
適才永昌帝的那番話,她們都是聽見的。
皇上只給了她們三天的時間,三天過後,萬一郡主給不了永昌帝想要的答案,只怕凶多吉少!柳念夏並不畏死,但活著總比死了強!而且,她也不相信,郡主會束手待斃。
容錦沒有立即開口,而是示意柳念夏倒了杯水來喂她喝。
她還是太大意了,要是早知道李愷下的是飛貔這樣兇殘的毒,她一定不會以身涉險的。現在,雖然死不了,可自已不休養個十天半月的,怕是養不回來了。
想起李愷,容錦只將個銀牙咬得咯咯作響。
暗暗發誓,有朝一日,一定要將今日自已所受的苦加倍奉還給他!
正想著心事,杏雨走了進來。
容錦抬頭看向杏雨,“陳太醫走了?”
杏雨點了點頭。
容錦想起陳季庭的那番話,唇角不由綻起一抹輕笑。
是啊,能活著自然是件很好的事。
可是,人除了必須活著,總還有別的必須做的事吧?
將渙散的思緒壓了壓,容錦對杏雨和柳念夏說道:“你們過來,我有話跟你們說。”
柳念夏和杏雨連忙往前一步,聚在了容錦身側。
雖然知道紫雲閣有皇帝的耳目,但這事,容錦也沒想避過去。
人永昌帝都放話了,只給她三天的時間考慮,她為什麼就不能趁著這三天的時間,把這一池子本來就渾的水攪得更渾點呢?
“你們倆人這兩天警覺點,我想著,這兩天,應該會有人來找你們。”容錦說道。
柳念夏點了點頭,輕聲說道:“郡主放心,奴婢明白的。”
容錦點頭,朝杏雨看去。
卻見杏雨正一臉古怪的看著她,容錦不由怔了怔,輕聲問道:“怎麼了?”
杏雨抬起手,將手心攥著的一張紙卷遞到容錦跟前。
容錦和柳念夏交換了一個眼神,然後,拿了杏雨手裡的字卷,她沒有急著開啟,而是壓低了聲音問道:“哪裡來的?”
“奴婢剛才送陳太醫出去,幫陳太醫打燈籠的小宮人遞給奴婢的。”杏雨說道。
容錦唇角便綻起一抹淺淺的弧度,她慢慢的開啟手裡的紙卷。
手指大小的紙條上,只寫了四個字“今夜三更”。
杏雨不解的看向容錦。
容錦笑了笑,將紙卷遞給杏雨,“燒了。”
杏雨接過紙卷,轉身湊到宮燈前,將手裡的紙卷點燃,直至它化成灰燼,又踩了幾腳,輾碎的只看到一陣黑色的灰沫後,這才重新轉身,走到容錦跟前。
柳念夏正壓了聲音,輕聲問容錦,“郡主,您說,這個人會是誰?”
容錦搖頭,說道:“先不管他是誰,你們倆先去睡個飽覺,到了時間就知道是誰了。”
“是,郡主。”
杏雨和柳念夏轉身去抱了廂房的鋪蓋進來,兩人在容錦的床前搭了個地鋪,各自安歇著睡了下去。
也不知道是睡意已過,還是換了個地方睡不踏實,又或者是心裡思慮太多的緣故。容錦轉輾反側,許久都不曾入睡。
睡在地上的杏雨便坐了起來,輕聲問道:“郡主,您睡不著嗎?奴婢陪您說說話吧。”
“你也沒睡著嗎?”容錦輕聲問道,“你上來吧,別吵醒了念夏。”
杏雨拿了件外衫隨意披著,起身,上了容錦的床,坐在容錦的腳邊,一邊替她揉捏起雙腳,一邊輕聲問道:“郡主,您為什麼不告訴皇上,那個給您下毒的人是誰?”
容錦笑了笑,輕聲說道:“因為皇上他早就知道給我下毒的人是誰,也知道是誰將我引去了萬獸園。彼此民知肚明的事,說和不說沒什麼意義!”
“啊?”杏雨頓時一怔,她瞪圓了眼睛看向容錦,輕聲問道:“皇上既然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