歡只覺得後背一片寒涼。
恰在這時,耳邊響起了灰衣人的聲音。
他抬手輕輕的拭了拭酈昭儀破了唇角,低垂的眉眼前掠過一抹幾不可見的陰戾,淡淡道:“全都殺了!”
“是,王爺。”
拿人錢財,與人消災。
即便是灰衣人悚懼琳琅那歹毒兇悍的使毒手法,但這個時候,前進或者後退,已然不由自己。
灰衣人不是守城門計程車兵,他們是名震江湖的高手,得了李歡的令,當即便如離弦之箭般朝燕離圍了上去。
而這時,燕離已經到了青銅包裹的城門之前。先不說城門所用的木材質地堅硬,便是包裹木材的銅皮和銅皮上那厚厚重重的九九八十一個銅釘,便應了那銅牆鐵壁之說。
李歡冷笑著看向已經落在城門之下的燕離。
他到是要看看,逞匹夫之勇的人會有什麼好下場!
只是,幾聲冷笑之後,他的目光對上了朝城門狂奔而去的馬車,許是因為跑得急,馬車簾子飄起了一角,然便是這飄飛的一角,卻讓他看清了那如脂似玉的一抹下頜。
一眼,卻讓他酸楚的想要落淚。
“容錦……”
容錦目光死死的盯著城門之下的燕離。
灰衣人呈合圍之勢朝燕離圍了上去,他們每個人臉上都是一種勢在必得的殺勢。
那些原先退開計程車兵,這個時候也都齊齊揮舞著手裡的大刀朝燕離砍去。
“容姑娘,你為什麼不勸住少主。”
琳琅的聲音在耳邊響起。
容錦唇角綻起一抹蒼涼的笑意。
勸?
她不想勸嗎?
可是,她不能勸。
他是燕離,是護國公主燕無暇的兒子。
他的驕傲已然刻在骨子裡,就如同他所說的那般,他也可以像李歡一樣,以不擇手段,可以陰私惡毒,可以用下作其極的手段,但是他不能,因為他是燕離。他骨子裡的驕傲,讓他選擇了站著死,而不是跪著生!
掠至城門處的燕離,黑色的短劍忽然就被他高高舉起,下一刻,閃電般的刺身了城門。
隔著遠遠的距離,容錦似乎聽到“嚓”的一聲,緊接著便看到,燕離手中短劍大力向下一拖一拉。
這一幕,別說驚呆了容錦,就連遠處的李歡也被怔得半響回不了神。
“砰!”
下一瞬,厚重的城門,被燕離狠狠的劃拉開了一個一丈見方的口子。
而幾乎是與此同時,幾個灰衣人也已經趕至燕離身後,他們精鋼似的微屈的五指或抓向燕離的後背,或拍向了他的頭頂,無一不是要害。
“老東西,償償我的蝕心斷腸粉!”
一聲清脆的怒喝聲,在耳邊響起。
隨著聲音同時響起的,便是奔馬如雷的聲音。
灰衣人心頭大駭,他們是親眼見識過琳琅的手段的,當下,想也不想的,齊齊躍了起來,往四散逃去。剩下的那些一臉茫然計程車兵們面對著滿載怒火而來的琳琅。
薄薄的灰色的一蓬輕霧在眼前綻起又落下,沒等眾人明白過來那是什麼東西,之前還站著計程車兵,傾刻間齊齊倒在了地上。
燕離在馬車奔門而出的剎那,一個縱身躍上了馬車,他站在那,目光冷冷的看向懷抱著酈昭儀臉色鐵青有些發怔的李歡。
四目相對,彼此都在對方的眼神裡讀懂了那一抹,深可入骨的恨意。
“駕!”
琳琅一聲輕喝,馬車瞬間便自洞開的城門處疾馳而去。
馬車離開的剎那,一抹金色的朝陽突然間就跳出了東邊的地平線,如血的朝陽一瞬間揮灑天際,將它光亮的明暉灑照在這破敗的城門之上。
天亮了。
……
天亮了。
秦恂頂著血紅的眼睛走出了勤政殿,迎面對上一身夜露臉泛白色的太子,李熙。
“殿下!”
秦恂上前行禮。
李熙擺了擺手,探頭往秦恂身後看了看,問道:“秦大人,父皇他怎麼樣了?”
秦恂嘆了口氣,輕聲說道:“太醫已經看過了,皇上摔下去時,雖有司護衛護著,但卻被落下的橫樑砸傷了腦袋,才會導致昏迷不醒。因為傷著的是頭上,太醫這會子也拿不出個章程,殿下您進去看看吧。”
李熙點了點頭,對秦恂說道:“朝中之事還有秦大人和眾位大人了。”
“殿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