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來的話,韋氏就得逼宮了!”
燕離點頭,抬頭看了眼外面黑沉沉的夜色,寒凜的風呼嘯著如怪獸過境,庭院裡幾棵掉光樹葉的百年老樹光禿禿的樹枝如群魔亂舞般投下一片斑駁的樹影。
“三天後就是冬至了。”燕離忽然開口說道。
容錦不解的看向燕離,“冬至?”
燕離點頭,“冬至大如年,在北齊朝冬至這天,群臣百官都是要入宮赴宴的。韋氏要發難,最好的時機應該就是冬至了!”
“我們能想到,那……”容錦猶疑的說道:“那燕正天應該也想得到吧?”
燕離搖頭,“這到未必。”
嗯?
容錦猶疑的看向燕離。
燕離拿起容錦面前空了的茶盞,重新續了杯熱茶遞到她手裡,待容錦啜了口熱茶後,他才繼續說道:“他雖然忌憚韋氏,但內心卻又極為自負,他可能會擔心韋氏謀反,至於逼宮……他即便想到了,也不會想到,韋氏動作能這麼快。”
容錦深以為然。到不是她認為燕正天就是個白痴,而是在燕離和韋皇后的雙重算計下,她不相信燕正天有能力勘破這棋局!
三天!
三天後,這北齊的天便要變了吧?
“韋皇后在這後宮經營了十幾年,韋世禮更是兩朝老臣,又是以軍功起家,他若是真有意逼宮,只怕……”容錦一臉猶疑的看向燕離。
燕離拍了拍容錦的手,輕聲說道:“放心,若是韋世禮真的舉兵謀反說不得還有成算,但若只是逼宮,便就算是有韋皇后的搭手,他也沒那麼容易成功的。”
“為什麼?”容錦不解的看向燕離。
燕離笑了笑,輕聲說道:“戍衛皇宮的幾支衛隊都是由宗室子弟調遣,皇宮城外更是常年駐紮著拱衛京帥的十萬勤王軍。”
容錦不由便奇怪的問道:“聽你這麼說,韋氏若是逼宮無異於以卵擊石,他真的會如我們所願嗎?”
“會的。”燕離點頭道:“照著時間算,這個時候,溫晉王應該已經喬裝進了將軍府。”
溫晉王去了將軍府?
容錦一怔之後,不由便恍然失笑。
是了,她怎麼忘了,此次事成,溫晉王才是最大的贏家,如此,他又豈能不賣力?!
而此時被容錦和燕離唸叨著的韋世禮,接過門房遞上的東西,一怔之後,當即急聲問道:“人呢?”
“回老爺的話,人在門房坐著。”管事輕聲回道。
韋世禮銳利的眸子裡,綻起一抹異樣的華彩,當即二話不說,轉身便往外走。
看這陣勢,竟似是要親自前往垂花門外用來待客的門房裡迎人。
管事不敢怠慢,連忙跟了上前。
不想,韋世禮卻在走出幾步後,步子一頓,停了下來。
身後的管事若不是收腳快,差一點便撞了個正著。
“老爺……”管事小心翼翼的打量著韋世禮。
韋世禮默了一默,輕聲說道:“你去將人請了進來吧。”
話落,竟是重新轉身回了書房。
管事不由便怔在了原地,錯愕的看著幾步便到了書房廊簷下的韋世禮。
“怎麼還愣在這?”韋世禮回頭對管事輕聲喝道。
管事猝然回神,連忙應了一聲,轉身急急退了下去。
約過了一刻鐘的樣子,管事重新帶著穿一身灰色連帽鶴氅從頭到腳齊齊遮住的人影,返回到書房前,管事才要謙卑的上前稟報,不想,書房的門卻在這時被從裡面開啟。
一身青佈道袍的韋世禮站在門檻內,目光落在灰色鬥蓬人身上,對管事輕聲吩咐道:“下去吧,吩咐下去,讓所有暗衛退到到書房三丈之外,連只蟲子也不許放進來。”
管事心神一凜,應道一聲,頭也不敢抬的轉身退了下去。
而這邊廂,管事一離開,韋世禮便往門檻邊側了側,他一側身,一直無聲無息像個影子一樣站在門檻外的鬥蓬人拾腳姿態優雅的走了進去。
“嘎吱”一聲,門被輕輕在身後掩上。
鬥蓬人伸出骨節修長的手緩緩摘落頭上的帽兜,才要回身,耳邊已經響起韋世禮蒼老莊重的聲音,“老臣見過王爺。”
“深夜冒昧來該,可曾驚擾到老將軍?”溫晉王笑著對神色恭敬的韋世禮說道。
韋世禮連道不敢,將之前溫晉王讓門房送上玉佩雙手呈還給溫晉王。
溫晉王笑著接過韋世禮奉還的玉佩隨手往袖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