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這後宮,生下皇子的后妃位份自是不同於那些生了公主或是膝下無所出的后妃,但卻因著皇上獨寵賀蘭氏即便是這些后妃膝下有子,這些年來在這深宮也是寂寂無聞,特別是寧妃,因早年其兄在宮宴醉酒失儀,寧妃差點便被牽累被打進冷宮。還是因為那個時候四皇子年幼,寧妃又走了賀蘭氏的路子,賀蘭氏代為說情,皇上看在四皇子的份上,這才算了。但,如此一來,卻是連最初的一點情份也沒了。
而五皇子燕嶼的生母林嬪林歆瑤和七皇子燕玄的生母康嬪康德惠都是來自民間選秀所出,家勢本就低人一等,兩人生性又謹小慎微,在這後宮幾乎就如個透明人所在。不然,娘娘也不會容忍五皇子和七皇子平安至今!
可現如今卻是不一樣了,皇上最喜的大皇子沒了,二皇子在皇上心裡是什麼位置,自不必說。四皇子不足為懼,五皇子和七皇子……韋秀翻了個身,腦海裡一個念頭呼之欲出。難道,皇上是想五皇子……
念頭才起,韋秀嚇得一個翻身就坐了起來,脫口而出道:“娘娘……”
尖利的聲音在寂靜的夜裡顯得特別的刺耳,原以為已經沉沉入睡的韋皇后,忽的便探出染著鮮紅丹蔻的手將床前的帳縵緩緩撩起,探頭看了韋秀,目光幽幽的如同喪崽的母狼,她看著臉色蒼白坐在那的韋秀,緩緩開口問道。
“你想明白了?”
韋秀怔怔的點頭,她想明白了,娘娘她可能是早就想到了吧?
“怎麼辦?”韋秀撲了上前,攥住韋皇后身上的大紅錦被,輕聲問道:“娘娘,怎麼辦?”
怎麼辦?
韋皇后如銀盤似的臉上綻起抹幾不可見的笑,輕聲說道:“眼下最重要的是洗清軻兒的弒兄之名,接下來的事情,該怎麼辦自然就怎麼辦!”
既然娘娘這樣說,顯然是心中已經有了主意。
韋秀“撲通、撲通”亂跳的心慢慢的靜了下來,冷靜下來的韋秀自然思緒也跟著漸漸清晰起來,再說,她本身也就是個極聰明的人。聯想到之前韋皇后要見麗妃的事,韋秀想了想,猶疑的看向韋皇后。
“娘娘,您之前要召麗妃來,是因為什麼?”
韋皇后沒有立即回答韋秀的問話,而是幽幽的嘆了口氣,默了一默後,才緩緩開口說道:“你還記得你當日曾問過我,為什麼要對真寧公主動手嗎?”
韋秀點頭,當日真寧重傷在宮中養傷,韋皇后示意侍候的宮人在真寧公主的藥裡下毒,真寧公主這才不治而亡的。當時,她確實問過娘娘,為什麼要這樣做,當時娘娘是怎麼回答她的?
韋秀擰眉反思的時候,韋皇的聲音再度在耳邊響起,“你以為我是不忿皇上寵幸那個叫鶴翎的宮人才出的手,但其實我的目標一直就是麗妃。有道是,草蛇灰線,伏延千里。”
韋秀不語,安靜的看著韋皇后,等她往下說。
“在這深宮裡,我想讓個宮人咬她蔣明怡一口,還會是什麼難事不成?”韋皇后冷笑著說道:“蔣明怡要想平安無事,就得站我這條船上來。之前我示意她,讓她帶著那個叫鶴翎的宮人去乾寧殿侍疾,她不是也照做了?我讓她指使鶴翎給皇上餵食無極丹……你看這些日子,皇上的面色和精神是不是很不濟?”
韋秀想了想,輕輕點頭,“皇上這些日子看著確實精神差了許多。”
“嗤”韋皇后嗤笑一聲,冷聲說道:“那無極丹最主要的成份便是五石散,於男女之事最為助興,但用一次卻是傷一次根本,且看著吧,不會讓我們等太久的。”
韋秀自是明白韋皇后那句“不會等太久”意義何指。
“那現在……”韋秀看向韋皇后。
韋皇后圓圓的眸子如窗外的夜色般,冷得沁人。
“賀蘭氏為了燕正天那個無情無義的男人,竟然連自已兒子的命都捨得搭上,這個人不是瘋了也是快要瘋了。”頓了頓,唇角翹起一抹譏誚的弧度,“不過這樣也好,她越瘋,我的軻兒才越能洗清身上的汙名。”
韋秀目光間生起一抹疑惑。
賀蘭氏卻是無意多說,打了個哈哈,說道:“不早了,睡吧,明天一早,你記得讓人去趟拾翠殿,請麗妃走一趟。”
“是,娘娘。”
一夜無話,似乎閉上眼沒多久,天就亮了。
用過早膳,韋皇后照例使了椒房殿的管事太監安北前往乾寧殿,問候燕正天的病情。而這邊廂,後宮排得號上的后妃們也齊齊來給韋皇后請安。
韋皇后的目光特特的五皇子生母林嬪的臉上停了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