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翊裝瘋賣傻,燕離眸中寒光愈盛,他當下連多與燕翊說一句話的想法都沒有,當即起身,對一側陪著他見客的藍楹,說道:“藍姨,你替大殿下安排下住宿,明天天一亮,送他離開。”
話落,轉身便要往外走。
“表哥!”燕翊想也不想的便站了起來,急急上前一步,攔住了正要離去的燕離,“表哥,之前,我不知道你是大皇姑的兒子,我要是知道……”
燕離狹長深遂的眸子霍然一轉,直直的看向了欲要辯解的燕翊。
被這樣的目光看住,燕翊便是舌燦蓮花,一時間也不知道該如何往下說,他怔怔的看著燕離,抿了抿嘴,稍傾,往後退了一步。
燕離重新拾腳往外走,等走到門外時,卻是步子一頓,冷聲道:“燕翊,想要坐上那個位置,就拿出點本事來!”
燕翊聞言,猛的抬頭朝燕離看去,卻只看到燕離已經遠去的背影。
燕離這是什麼意思?
這時,身後響起藍楹平靜無波的聲音。
“大殿下,請隨我下去安置吧。”
燕翊豁然轉身,目光上下打量一遍藍楹,末了,唇角翹起一抹淺淺的弧度,彬彬有禮的往一邊讓了半步,說道:“有勞。”
藍楹看著這樣的燕翊,眉梢幾不可見的挑了挑,眉目間掠過一抹幾可見的譏誚之色。
“大殿下請!”
燕翊帶來的人被安排在外面候著,這時見了燕翊出來,以沈真為首的幾人當即幾步上前,看了眼藍楹後,向燕翊行禮。
“殿下。”
燕翊擺了擺手,對藍楹說道:“還請前面引路。”
藍楹笑了笑,目光在沈真冰冷的臉上淡淡掃過,這才領著眾人往客房走去。
燕翊一邊往前方走著,一邊打量著沿途的風景,嘴裡有一句沒一句的與藍楹輕聲說道:“父皇說當年大皇姑離開時,只帶了兩名跟隨她多年的婢女,可是你?”
話落,目光朝藍楹看去。
藍楹淡淡的點了點頭。
“那還有一位呢?”
“死了!”藍楹冷聲說道。
燕翊一瞬錯愕,失聲道:“死了?!”
“是的。”藍楹步子一頓,似笑非笑的撩了眼燕翊,“背主之人,死有餘辜!”
對上藍楹含譏帶誚的目光,燕翊默了一默後,臉上的神色也跟著慢慢冷了下來,他朝前微微抬了抬下頜,示意藍楹繼續帶路。
藍楹冷冷一笑,轉身繼續往前走去。
一路無話,藍楹將人送到客院後,她沒多作停留,吩咐了幾句負責客房侍候的下人,對燕翊行了一禮後,這才離去。
藍楹一走,沈真對跟來的侍衛使了個眼色,那些人便各自散去,仔細檢查一番後,方各自上前來報,“沈頭領,沒有異常。”
沈真頜首,淡淡道:“都退下吧,注意警戒。”
“是,頭領。”
幾人再次各自散開。
沈真這才看向神色難掩陰鬱的燕翊。
對上沈真看來的目光,燕翊默了一默後,方開口說道:“沈叔,你說燕離最後離開時的那句話是什麼意思?”
沈真冷哼一聲,說道:“沒什麼意思,他想坐山觀虎鬥,坐收漁人之利罷了!”
燕翊臉色霍然一變,他沉吟著在沈真身邊坐下,頓了一頓,抬目看向沈真。
“沈叔,你說,他真的是東夏逝帝李軒的兒子嗎?”
聽到燕翊的這聲問話,沈真擱在膝上的手驀然一緊,臉頰兩側的肌肉也跟著幾不可見的抽了抽,低垂的眸子裡如倒了一盆毒液般,發出幽幽的藍光。
“既是從皇上嘴裡說出來的訊息,應是不會有假。”沈真冷冷說道。
聽著沈真那便是極力剋制卻仍舊有著顫音的話,燕翊唇角不由便勾起一抹若有似無的弧度。忖道:父皇說沈叔對大皇姑暗生情愫,他當時還不信,現下看來卻真是如父皇所說。而,大皇姑寧可與人無名無份,卻不願選擇清清白白願一心相待的沈叔,這份愛最終也只會變成恨吧?
這樣一想,燕翊不由便抬頭悄然的打量了一眼沈真,只沈真眼觀鼻、鼻觀心如泥塑木雕一般,根本就讓人窺探不出他的真實想法。
思及沈真的為人,燕翊壓下那份窺視的心思,說起此番前來的目的。
“沈叔,你說他會跟隨我們回北齊嗎?”
“會的。”
燕翊卻是搖頭,說道:“可是,我看他完全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