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番,黃望舊事重提,趙氏家主只得冷哼一聲,道:“不錯,招賢館包庇惡奴,欺人太甚”。
有這一句話就夠了,黃望趁熱打鐵,嘴裡道:“李賢不過是一個鹽丁出身,他眼裡哪會有我們?我打算推舉二公子為徐州刺史,諸位以為如何?”
誰不知道陶應是黃望的‘女’婿?
黃望這等假公濟‘私’的嘴臉著實使人生厭,當下便有人嗤笑道:“陶使君親口應諾,再過兩日便‘交’權於李賢,李賢雖然有諸多不堪,可麾下軍力強勁,若是在這時候觸怒與他,只怕殊為不智呀”。
“你這是怕了李賢?”
“笑話,李賢又不是老虎,我為什麼要怕他?就算他是老虎,我也有降虎的手段,我只是覺得李賢成為徐州刺史已經是大勢所趨,如果黃家主想把他拉下馬的話,恕難奉陪”
“馬兄所言甚是,我王氏附議”
“劉氏附議”
……
眾人紛紛表態,便是家奴出醜,掃了顏面的趙氏都有些蠢蠢‘欲’動。
黃望的一張老臉已經漆黑如墨,有心破口大罵,可在座的諸位都是有頭有臉的人物,他若是失態出醜,只會讓人看笑話。
乾咳一聲,趙氏家主打了個圓場,嘴裡道:“黃兄,我等今日前來可不是為了這刺史之位,李賢有臧霸、陳登、糜竺相助,執掌大權已經是板上釘釘的事情,如果你沒有其他的事情,我們可就要告辭了”。
黃望又急又怒,卻又不好發作,只得在嘴裡道:“也罷,今日不提刺史之事,那李賢雖有多人相助,卻也得讓他知道徐州的事情由誰說了算,如若不然,我等豈不是成了擺設,任人拿捏?”
這番話倒是說的很有道理,前來黃府赴宴的幾人都有類似的想法,他們知道,權場如戰場,不進則退,罕有不進不退的局面。
如果能夠聯手給李賢一個不輕不重的教訓,讓他對徐州大族生出敬畏之心的話,那自然最好不過。
黃望自己跳出來,願意做那招風的大樹,眾人自然喜聞樂見,不過是使些‘陰’招罷了,類似的事情數不勝數,按理說不至於觸怒李賢,如果能夠奏效的話,自然是極好的,即便事敗,由黃望在前頭頂缸,想必李賢也不會尋大家的晦氣。
趙氏家主深諳此道,他笑道:“黃兄有何高見?”
都是滑如泥鰍的老狐狸!黃望心中暗罵,卻也不得不說出心中所想,誰讓此事由他牽頭呢?
“我聽說李賢在青州用流民屯田,開墾出大量土地,如果他把這一套搬到徐州來,這徐州的糧價只怕要一落千丈呀”
涉足糧秣生意的兩家家主臉‘色’急變,糧價若是低了,他們庫房內堆積的那些糧秣豈不是要變相貶值?
“黃兄有話直說,莫要吞吞吐吐,好不痛快!”
成功將對方的火氣勾了起來,黃望大喜,他笑道:“很簡單,這幾****希望大家能夠守望互助,停止市肆!”
這就是要罷市了,老百姓買不到東西,肯定會生出怒火,一旦有別有用心之輩散佈謠言,李賢背黑鍋的可能‘性’極大。
黃望煞費苦心的想出這一招可以說很有效果,最起碼,前來赴宴的幾名家主全都頗為心動。
僅僅是非暴力不合作的罷市行動,既可以顯示出大族的手段,又不至於徹底與李賢鬧翻,可以說是兩全其美的法子。
不過,糜氏、陳氏的態度如何?
“重建下邳之後,糜氏、陳氏實力增加極快,我們若是罷市的話,他們兩家趁機吃進,那又該如何是好?”
鬆散的聯盟沒有什麼約束力,一旦發現事不可為,絕對不會有人繼續冒險。
黃望的苦惱也在於此處,黃氏雖然在下邳有一定的話語權,可卻不是一言九鼎的角‘色’。
罷市的主意聽上去釜底‘抽’薪,是一記妙招,可如果糜氏、陳氏不配合,這招數其實也就喪失了殺傷力。
說到底,眾人都是無利不起早的貨‘色’,他們與黃望勾勾搭搭,不過是為了牟取更多的好處罷了。
事已至此,黃家已經不可避免地站到了李賢的對立面,黃望只能故作鎮定,擺出智株在握的模樣,嘴裡道:“諸位莫憂,陳、糜兩家畢竟紮根在徐州,而李賢不過是個外來客,他們斷然不會作出幫襯外人,對付我們的事情出來,換句話說,即便陳登、糜竺竭力施為,可下邳六成的商路都掌握在我們手中,任他倆使出渾身解數,只怕也難以滿足百姓日常所需”。
柴米油鹽醬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