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聖上連對自己的孩子都能這樣,臣妾真是懷疑,聖上為了自己的利益,會不會有一天也這樣對臣妾。”
兔死狐悲,她第一次見識到了身為天子的六親不認。或許這世上沒有任何一個人,能比得上皇位在他們心裡的重要性。
南玉看著皇帝,像是要看穿他這個人,然後一字一字的道:“聖上,你的狠,讓我覺得可怕!”
皇帝卻聽得有些惱羞成怒,手用力的“啪”的一聲拍在桌子上,怒瞪著她道:“你放肆,看在是朕平日太寵你了,現在什麼話都敢說。”
南玉也氣得站起來,瞪著她道:“你對我兇什麼兇,我哪一句話說錯了,自己能做出這樣的事害怕別人說。以前我覺得聖上雖然有些小壞,但大體還是好的,現在我才發現真是看錯聖上了。我現在真慶幸,幸好沒有懷上聖上的孩子。有你這樣的父皇,我寧願一輩子都不生!”
皇帝站起來指著她,氣得簡直要說不出話來,整個頭頂都像是在冒著煙。過了好一會之後,他才重新開口道:“你以為朕這個皇帝是這麼好做的嗎?朕從先帝手裡接過這個江山的時候,朝政早已內憂外患,在內戚家在把持朝政,外面各路藩王擁兵自重,朕的生母的身份卑微,下面有個身份嫡出對皇位虎視眈眈的吳王,宮裡還有個攪三攪四的太后,朕是在這種情形下登的基。朕用三年的時間才坐穩了皇位,逐漸掌握了兵權,把控住了朝政,到現在朝政還並不能說完全穩固。朕心狠?朕若心不狠,就只能等著別人對朕心狠。
朕不指望你能明白朕的處境,但你至少應該站在朕一邊。可是你聽聽你對朕說的是什麼話,朕簡直是白疼你了!”
南玉氣道:“那些人對你不好,誰說不讓你對付他們了,可是小公主有什麼錯,憑什麼要為你的皇位犧牲。就因為她是你的女兒?你若不想要她,就不要將她創造出來。動不動就說白疼我了,你哪裡疼我了,你以為跟我說些甜言蜜語,給我漂亮衣服穿,讓我吃山珍海味就是疼我了。朱晁,你對人根本沒有真心,以後也別指責別人對你沒有心。”
皇帝氣得指著她的鼻子道:“你給朕在昭陽宮裡好好反省反省,沒朕的命令,你不許出來。”說完氣沖沖的走了。
南玉也是氣得重重“哼”了一聲,大聲嚷道:“不出去就不出去,有本事你就將昭陽宮封起來,以後也別來見我。你以為我喜歡見到你嗎,像你這種心狠手辣的人,我寧願見狗都不願意見你。”說完恨恨的低聲道:“朱晁你這個王八蛋!”
皇帝開啟門出去,狠狠的在門上踢了一腳,也沒有回頭,然後便走了。南玉撇了撇嘴,也是頹然的坐到了榻上。
張公公在門外看了看殿裡的南玉,又看了看皇帝,最終嘆了一口氣,追上皇帝跟著走了。和絃從外面匆匆走進來,一見到南玉便一巴掌拍到了她的腦門上,罵道:“你瘋了,你瘋了,敢跟聖上這樣說話。”
南玉扭過身去不管她,和絃卻是幾乎要哭了,一邊哭喪著臉一邊道:“我知道你擔心碧池,我也擔心她,你就不能悠著點,慢慢的好聲好氣的跟聖上求情嗎?我也知道你同情小公主,可是再同情,你也別跟聖上對嗆啊。現在好了,碧池救不了,還把自己搭進去了。萬一以後聖上真的不來這裡了怎麼辦。”
南玉道:“不來就不來,誰稀罕他。”
沒有人能瞭解她現在的心情,也沒有人能明白她心裡對他的失望。他千不該萬不該,不該在小公主的事情上表現得這樣狠心。這樣的男人,她都不知道到底值不值得她去愛了。
和絃嘆了一口氣,拉了一張凳子坐下,接著又嘆了一口氣,再嘆一口氣,繼續嘆一口氣……
而同一時間,在另一邊的薛府,同樣不平靜。
薛夫人柳氏摔落手上的杯子從凳子上站起來,盯著薛邊不可置信的道:“你說什麼?你知不知道你在說什麼?你將“罪己狀”交到了聖上的手裡,根本是將全家的性命都提到了褲袋上,我不同意,我絕不同意。”
薛邊抬頭看了她一眼,然後道:“我心意已決。”
柳氏看著他,扯著嗓子怒道:“你既然都已經決定好了,那還來問我做什麼。你有沒有為牧兒和彤娘想過,還是在你心裡,只有邵氏的兩個女兒。”
薛邊道:“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若是聖上真的要對付薛家,就算沒有罪己狀也一樣會對付,若是聖上不想對付薛家,就算有罪己狀,薛家也一樣能平安榮華。你放心,聖上要我的罪己狀,不過是怕戚家倒了之後我功高蓋主以作掣肘而已,只要薛家安分守己,忠心聖上,聖上不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