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
“外面有個人找你喲。”
亦方停住。“誰?”
他聳肩。“不曉得。說在外面等你就好,不進來。”他的眼情始終沒離開書本。
“你怎麼不叫我呢?”
“你在畫畫嘛。”
亦方轉轉眼珠。有時候她覺得牛袓明和珍儀簡直是天生一對。可是他們這屋裡的兩 男三女,統統不來電。
會是誰呢?來了又不進屋,寧可等她出去。
八成是駱擎天。
亦方心跳加快,這個時候,有些像期待又害怕的心情。
考慮後,她決定現在不要見他。
即使她其實很想見他,她必須堅持原則。
這個花花公子對她突然如此興趣濃厚,他的動機實在很可疑。
“牛哥,你可不可以幫我一個忙?”
“當然可以啦。什麼事?”
在屋外等著的,的確是駱擎天。
他正再次看錶,考慮要不要再去按門鈴,或離開,一抬頭,剛才開門的男人朝他走 了過來。
他由靠著的電線杆站直。
“嗨。”牛租明揮一下手,“亦方叫我告訴你,她不在,她要出去。明白了吧? ”
明白才怪。這人傳得什麼話?
但擎天點點頭。“好,謝謝你。”
“不客氣。要不要進來喝杯啤酒?”
“不了,謝謝。”
“不客氣。再見。”
看著牛租明返回屋裡,擎天一肚子納悶。
這個人他上次來時沒見過,他看起來相當和善,可是不比其他那幾個瘋瘋癲癲、彷 彿磕了藥的正常。
亦方到底和幾個人住在一起?
幾分鐘之後,亦方出來了。
擎天躲到陰暗的地方,注視她謹慎地東張西望。
想到她是不願見他,或讓他見她,他不由得胸臆間一陣陣發悶。
當他看到她去推停在牆邊的那輛重型機車,他驚訝得差點笑出來。
天哪!這個女人太教他意外了,簡且是個大驚奇!
他等她騎出路口,然後飛快衝上他的法拉利。
這樣很幼稚、無聊,他知道。但是他控制不住,他非跟蹤她不可,看她去何處,或 去見什麼人。儘管她穿的是很簡單的白襯衫、牛仔褲及運動鞋。
半個小時以後,亦方來到方亦言的墜樓現場。
她也不確定她要找什麼,或以為能找到什麼。
或許是一件可以證明他身分的東西。
他的姓名居然是她的名字的顛倒,巧得荒誕。
更荒誕的是那天那麼多圍觀的人,只有她看見他,把他從地上拉起來。
對了,也許因此他跟上了她。
真倒楣。
忽然,有樣東西引起亦方的注意。
是一副眼鏡,她從路邊撿起來,驚訝地發現它竟然完全沒有破損或斷裂。
不過可能是有人才剛剛遺失的。
“啊,你找到我的眼鏡了。”
亦方吃驚地轉身,正好和方亦言面對面。
“你一定要這麼不聲不響的冒出來嗎?”
“你不需要每次見到我都跟見了鬼似的嘛。”他不悅地說。
“說得容易!你本來就是……”
“鬼。唉,好了,我替你說了,舒服一點了吧?”
她把眼鏡給他。“真是你的嗎?”
“是呀,我找了老半天,怎麼你,來就找到了。”他戴上眼鏡。
他身上仍是三件式復古剪裁西裝,不過之前是深藍色,這一套顏色淺些。
亦方第一次仔細端詳他,發現鼻樑上多了副黑色細圓框眼鏡的他頗有書卷氣,頭髮 全部往後梳,露出一張十分俊秀的臉龐,而且他顯然相當講究穿著。
亦方越餚越覺得這個鬼氣質不凡,絲毫不知馬路對面有一雙充滿嫉妒的眼睛看著他 們。
“你去哪換的衣服?”
“當然是換衣的地方嘛。”他支吾其詞,按著轉變話題。“你怎會到這兒來?”
亦方自他一眼。“你的問題很多,可是我問的,你卻一概不答。”
“你問了什麼?”
“你儘管裝蒜,我走了。”
“我沒裝呀。你明知我是……我和你不一樣,還問我在哪換衣服,多此一問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