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和菊嬸照顧,然後緩步上樓,腳沉得像灌了鉛。走到雲深房間門口,我伸手敲門。
“請進。”是她歡樂清脆的聲音。
我推門進去,她坐在窗前,正在用鮮豔的包裝紙,精心地包裹給她父母準備的禮物。
“靖平!”她歡悅地蹦過來:“你今天怎麼這麼早就回來了?”
我不說話,只深深看著她,彷彿要把此刻她歡樂幸福的笑顏刻到我魂裡去。
我突然上前一步抱住她。這是我已經很久沒有過的動作,但此刻我將她抱得那樣緊,連我自己都覺得肋間生疼。
她帶著驚異卻乖巧地伏在我胸前,手摩挲著我的肩:“怎麼啦?靖平,你在發顫。”
我在害怕,從未有過的怕,怕她會有的的反應。
我把面頰和她緊貼在一起,唇放在她耳邊,儘量讓自己的聲音平穩:“雲深,我們每一個人都會經歷生老病死,都會看著自己的長輩去世,都會迎接新生命的誕生。我們無論多愛一個人,終究還是會和他分離。這是自然規律,只是早晚而已。”
她用力掙開了我的懷抱,撅著嘴,雙目熠熠地看著我:“我卻不想你離開我。”
“我不離開你,只要你需要。”我盟誓一般說。
她笑了,臉上的喜悅和滿足讓我無法啟齒。
可是無論我如何拖延,終究還是要讓她知道。我硬著心開了口:“雲深,爸爸媽媽不在了。”
她的笑容僵在臉上,不明白地看著我。
我繼續:“工地上出了事故。爸爸媽媽去世了。他們不能來和你過生日,但是會在天堂裡看著你。”
她朝旁邊走了兩步,突然捂著心臟蹲了下來。我趕緊去扶她,但她已經摔在了地板上。
我飛快地把她翻過來,下意識地把手指探到她鼻下 – 她沒了呼吸!
心跳還在,可卻沒了呼吸!
我以最快的速度將手伸進她衣服裡;解開她背部文胸的扣子; 然後把她平放在地上;左手捏住她的鼻子;右手撬開她的齒關;再撫住她的胸廓;開始做人工呼吸。
周圍的一切聲響我都聽不見了,只有我的吹氣聲和心裡一聲高過一聲的叫喊:“雲深,留下!留下!留下!”
終於,她身體一動,開始猛烈地咳嗆。
我抬起她的上身,讓她靠在我懷裡,緊摟著她。這時,我才發現自己的心已經快要跳出喉嚨,而全身開始止不住地發顫。
作者有話要說:丟下一個開虐的頭,我遛了。
漱玉 (靖平)
我醫院裡精神科的主任醫生莫大夫從雲深房間裡出來時,她已經在藥物的作用下睡著了。他扶扶眼鏡問我:“林小姐這樣不哭也不說話有多久了?”
“兩天了。”我回答。
“她現在的情況應該是突發性的抑鬱症。”
“有多嚴重?”瑋姨著急地問。
莫大夫回答:“保持這種狀態,時間長了會轉化成自閉症,如果一直不能治癒就會加重成為”
“精神分裂?”我介面。
他沉重地點頭:“藥物只能讓她睡覺。但不能多吃。她醒著的時候,要她平時最信任和最親近的人,跟她多說話,交流,逐漸開啟她的心結。這才是治好她的根本方法。”
接下來的日子,我幾乎放下了手裡所有的工作,待在家裡,時時和她在一起。
她仍然不說話,不哭,也不吃東西,只在我每次端著碗又哄又求後,能勉強喂下一點。她人瘦得脫了形,只剩一雙昔日光彩四溢的大眼睛,沒有焦距地看著遠處。她對任何東西都不反應,只在我和她說話時,會看著我。
她醒著時,我幾乎寸步不離,不斷地和她說話,讀書給她聽,陪她看影碟,帶她兜風。總之,儘量避免她有太多臆想。從不信神佛鬼怪的我,和她講人間天上,講前生後世,講因果輪迴和各種傳說。我要她相信,她的父母並沒有真離開她,只是活在了天堂。
當我發現她對和我的肢體接觸有反應時,我便試著和她親近,長久地擁抱她,讓她緊貼著我,甚至吻她的面頰和額頭。這時候,她的眼睛是有活氣的。如果身體的接觸能把哪啃噬著她的痛苦傳遞到我身上,我願意這樣抱她一世。
她仍然要靠藥物才能睡覺。我只能在她睡去以後,把我無法分派給下屬的那一部分工作完成,因此我每天的睡眠時間不到五個小時。
瑋姨平時很注重保養和妝容,五十多歲的人看上去也就四十出頭。但現在,卻彷彿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