胤禎臉色頓時嚇得蒼白,正色看風薩,見她一臉嚴肅並無半點說謊的意思。身上頓時一顫,這事怎麼會巧成這樣?
“看今天的情形,嬌蘭自己可能都沒發覺。可十四,這事可拖不了幾天了。要是一旦羅察家知道了,你皇阿瑪肯定會當堂下旨賜婚。橫豎你是跑不了了,幹什麼不自己去要?你額娘在宮裡混到今天可不容易,後頭多少人頂著想往上爬卻礙著沒空位子。你怎麼著?看你額娘四妃的位子坐得太久了,想給他挪個地兒?”說這話時,希顏真不是嚇唬十四。要是事情真鬧到那個田地,康熙真發了火,怎麼收拾德妃都是有理由的。
關於這點,胤禎當然也料得到。
可是:“風薩,我喜歡的是你,我想娶的正妻也是你。”雖然,雖然明知道那是不可能的。尤其在昨天皇阿瑪當眾說了那種話後,更是一丁點可能也沒了。不要說自己不可能娶風薩了,幾個月後,風薩轉眼就會變成自己的堂嫂。
堂嫂!
一想到今後要那麼叫風薩,胤禎心裡火氣就是騰騰的往上冒。抬腿就是把桌子躥了個底朝天!希顏也不攔著,由他在那邊發性子使脾氣,直到火出得差不多了,才把他拉到一邊坐好,斟了一碗茶給他。柔聲勸慰:“胤禎,你和我說實話,你喜不喜歡那把椅子?”
十四聽了一楞,不過很快就是反應過來風薩嘴裡的那把椅子是什麼了。
神色漸收,沒有說話就是最好的答案了。
而再往下,也不必風薩再說些什麼了。要得到那把椅子,總是要付出很多、失去很多的。只是這次失去的東西……“風薩,我真的捨不得你。”
希顏長長一嘆,拍拍胤禎的肩膀,抬頭看看天花板上的圖騰,一陣悽笑:“這也許就叫所謂的有緣無份吧!”
悄變
那一晚,胤禎一夜無眠。徹徹底底、仔仔細細的想過一個通宵後,第二天在朝會後,單獨呈折時向皇阿瑪提出了請婚的要求。因東暖閣的屋門大開,所以這個通天的訊息立馬震驚了朝野上下。連康熙聽了都一怔,昨天風薩進宮的事他自然知道,太后宜德三個人連著找她為了什麼更是心中透亮明白。只是這個十四也未免太聽風薩的話了吧?
不過這種事這種時候是沒法子問的,當場叫進了羅察,然後拍板賜婚:將完顏氏嬌蘭賜給十四阿哥做嫡福晉,婚期嘛也訂在八月十五,和風薩郡主一天成婚。
原本,胤禎的心中還是有一絲祈盼的,祈盼皇阿瑪還象小時候那樣疼自己,見自己主動承婚可以把嫡福晉的位置留出來。可是,非但當場坐實,連婚期也選在那一天。是警告還是寬慰?胤禎不敢想。
朝會後,老康駕臨長春宮,一起帶過來的還有胤禎。幾番客套後,屋裡的宮女太監在李總管的眼神暗示下,全部退了出去。
然後康熙臉色一沉,當場拍案:“十四,你給朕跪下。”
德妃當場嚇得臉色一白,這是怎麼著了?
胤禎倒是一點也不怕,就跪就跪,只是腰桿挺得直直。看得康熙心頭一陣火起,怒罵:“你都多大的人了?怎麼就那麼聽風薩的話?在你眼裡,還有沒有皇阿瑪?有沒有愛新覺羅氏的祖宗!”讓一個女人耍得團團轉,簡直丟盡祖宗的臉面。
這事居然扯到風薩身上了!這樣的罪名實在夠得上莫須有。胤禎當場回嘴:“皇阿瑪,這關風薩什麼事。不錯,昨天是風薩勸過兒臣,可下主意的是兒臣,與她無關。不,當然與她有關,那是因為風薩講的話有道理,兒臣依理而為,有何不可?”
“噢?理,她說什麼理了?”康熙很想知道。
胤禎咬咬牙,看了一眼站在一邊臉色驚白的額娘,心下一酸:“風薩昨天和兒臣講,嬌蘭懷孕了。說那是兒臣的嫡子,若再拖下去孩子將來沒法子見人。這是其一。其二,風薩說兒臣不懂事,子不教母之過,雖說那天是兒臣酒後失德,可到底皇阿瑪也會怪額娘平素失教之罪。額娘生養胤禎十八年,怎能為此受過?兒臣不忍心,這才應言請婚。”
德妃適才本是嚇得不輕,可這會子聽十四這麼一番話,眼圈一酸頓時輕聲抽泣了起來。她在那邊一哭,胤禎這邊的眼圈也是犯紅了,可仍然倔著性子不肯露一絲軟相。這母子兩個啊!康熙頓時一陣無奈,擺手叫兩個起來的起來、安坐的安坐。
可胤禎卻拗著性子不起來,看得康熙火性又起,才想罵,就見自家的那個十四小子咬了半天牙後,突然抬頭開腔:“皇阿瑪,您是不是還是不放心風薩?”
這小子,最近還真是有長進啊!當然,其中首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