總覺得父親在躲避什麼。
不過以他的能力,有必要躲什麼嗎?
介於這個問題太好奇,山君座下的巨雕上,他直接問出來。
“天意。”山君如此回答。
“天意?”姬夷召皺眉,“父親,其實我很奇怪,三皇五帝,明明是人,何以為天?”
“天為神道,神道之念,唯南荒天柱與東方大澤最為淡薄”山君想了想,還是仔細地給兒子講解,“盤古開天,女媧造人,直至三皇治世,最早祭祀女媧上神,後每一部族又有各種妖靈祭祀,以保平安,那時歲月,歷四萬二千餘載,後巫妖爭天,兩相消弭,殘存不多,終於人族奮起,滅巫逐妖,再不祭祀妖鬼,而祭三皇五帝,與其正神。”
“我還是不太明白,開始為了保平安,向妖怪祭祀,就算後來人皇驅逐了妖怪,他們就死了啊,祭祀又有何用?”
“傻孩兒,三皇五帝何等功德,便是你我皆化黃土,他們也是天地同壽。”山君說到此處,頓了頓,才道,“此事也是我之心憂,當年祖鳳一族皆被高陽帝顓頊斬殺,逃出不過孔雀大鵬這等凡鳥,龍族更是嫡脈皆無,逼得祖龍化身龍門,求鯉蛟這等混血成就金身,使得龍脈不斷。至於麒麟……呵。一族盡被鎮於中都,成為十方混元根基,血肉成泥,魂不得脫。”
姬夷召聽的心驚膽戰:“可是,這和我有什麼關係。”
“我兒,”山君沉默地看他一眼,“我說與你聽,是要你知其輕重,操火控金之術,若再使之,我便去索了孔雀之命。”
“放心,我知曉了。”姬夷召當然不會拿自己的小命開玩笑,不過,“父親,你真捨得殺了孔雀嗎?”
“其有命在,不過是未到死期。”姬惠微微搖頭,便不再多言。
“父親你這是什麼意思,說清楚啊。”姬夷召靠緊了父親,說話怎麼可以只說一半,那還不如不說。
“孔雀若是撒嬌耍賴,卻知看我心情。”山君轉頭,瞥他一眼。
“你現在心情不好麼?”姬夷召一愣。
“不錯。”山君平靜地說。
姬夷召乖乖坐到一邊,突然覺得父親和孔雀完全是兩個極端。
接下來的時間,大雕掠過天空,一路向南,不過一個時辰,就已經越過千山萬水。
姬夷召看著雲下大好河山,覺得這種感覺真心不錯。只是上次他還覺得天空風大低溫,這次卻覺得天上的風吹起來舒適宜人,正是飛行的大好天氣……
不是真的要變成鳥吧,姬夷召心中有些糾結,卻見山君突然拿出一隻白色木牌,大小不足一寸,陽光之下,浮出數枚蠅頭小字。見字之後,姬惠讓大雕停在空中。
“這是什麼?”
“靈犀木,商部異寶,兩樹自芽而出,糾纏一體,發兩枝,一枝受損,另一枝亦同傷。”姬惠收起木牌,看他一眼,才道,“商君讓我等稍候,東君欲與我同行。”
“看來是被我嚇到了。”姬夷召十分無語,“怕狼卻趕著進狼窩,這傢伙的眼神是有多不好?”
山君不答;只是凝視著他。
“上次是意外,我保證不會再非禮他。”姬夷召舉手保證,“不過你好像很在意那個東邊的小子,為什麼?”
“東夷諸部,大澤龍蛇行惡,巫蠱縱橫,為王者,皆不得好死,是以東君一任,便是死途。”山君算了一下,才道,“我南荒歷代王者盡數,不過二十餘任,東夷之主僅是我在位三十餘年,就已換去七任。”
“也就是說,東君當個四五年,就得死?”姬夷召愕然,“他是當王,又不是當炮灰。”
“炮灰?”山君雖不解,但並不糾纏,“靈川大河東去,入諸夷,卻為藟(lei)山所阻,化為九曲支流,形成千裡大澤,龍蛇蟲鼠,諸毒橫行,又有巫人遺脈,祝融火部本是火屬,大澤之中為保族人,向來身先士卒,是以難有善終。”
“那傢伙,也就二十歲吧。”姬夷召決定不記恨他傷孔雀的事情了。
“兩月後,十九生辰,便是他的繼位大典。到時你需代我見禮,送上禮品祝詞。”
“為什麼不用息壤?大禹治水,只治中州嗎?”姬夷召略有不滿,“南荒東夷皆如此難過,中州萬里縱橫,皆是沃土,為何我們子民要受水患所苦,就他們無事。”
“息壤非是凡土,多出一粒,就可使山成天塹,除去大禹神通修改,少有人能估算準量,一不小心,非是利,反為害。大禹治水十三年,三過家門而不入,貫通九河成靈川,窮盡心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