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至德不耐煩地隨手揚起一疊銀票,“還不出去?!”
老鴇眉飛色舞的接過那迭銀票,喜滋滋的退向房門。剛轉身,忽覺渾身一冷,猛然回首只見一道辛銳而清亮的眸光如箭般筆直射來,清眉淡目間冷絕的光芒直震心窩。
“徐媽媽,你會後悔的。”
淡淡一句,無悲亦無怨,卻比那充滿恨意、怨意的更令人心寒,那彷彿是在靜靜敘說一件既定的事實。老鴇心一驚,忙轉身離開。
雅室驟然靜寂下來,清燭徐徐燃燒,偶爾有“噼啪”一聲爆破,挑得人神經發顫。隨著愈來愈明顯的喘息聲,空氣裡開始流轉著濃濃的情慾分子。
望著那張色慾漸顯的臉,依晴抑制住強烈上翻的噁心,清眸犀利的盯著洛至德的一舉一動,腦中思緒飛轉,想著脫身之法。
“怎麼,你打算站在那兒就這樣一直看著我?我這串高枝可不是這麼容易就能攀上的。”洛至德色迷迷的望著瑤琴後的白衣纖影。
依晴向後稍移一步,微微一笑,“洛少說笑了。那老鴇的話洛少又相信幾分?”
冒名彈琴,佈置的如此周密,瞞過了塔昆卻未騙得了這個人,不否認他常入此地,對這裡的女子瞭解甚透,除此之外,恐怕他亦有些頭腦,或許更甚?否則為何他不但不揭穿她,反在塔昆面前一口咬定她就是月芙?他就不怕她的琴比不過月芙?
洛至德微一愣神,饒有興趣的勾起唇角,“呵呵,你比月芙更討人喜歡。爺今個撿到寶了,就是不知道你的滋味如何?”
人人都以為他只是個好色成性的紈絝子弟。沒錯,他喜歡女人,喜歡女人柔嫩爽滑的肌膚,溫柔恭順的性子,更喜歡看女人們在他身下輕吟嬌喘的嫵媚樣子,所以他收集女人,品嚐女人。而這個,是有史以來他最想得到的。
吟著邪邪的笑,洛至德閒庭散步般慢慢移向那抹白衣身影,享受似的看著清顏上有些慌然又強自鎮定的神色。
依晴握緊衣下雙手,步步後退。洛至德邪肆的表情讓她想起貓在捉住老鼠之前,通常就是帶著這個表情一遍遍的戲耍囊中之物。心一惱,斷然出聲。
“若塔昆王子知道他的表弟如此對待他讚不絕口的琴師,不知會是何種心情?”
洛至德一滯,眼神倏然變狠,“你怎麼知道他是哈朗國的王子?”
依晴微微鬆一口氣,扯出一絲笑容,“我不僅知道他是哈朗國的王子,我還知道塔昆王子曾向吾皇求娶一名民間女子為妃,二皇子宇文赫峻、靖南候蕭逸臣亦傾心於此女,欲取之為妻。洛少,你是官宦子弟,想必此事你從丞相那兒多少了解幾分,那你可知那名女子是誰?”
洛至德愕然怔住。這些朝中之事她一個煙花女子怎會知道?看那白衣身影清靈雅慧,一個念頭猛鑽入腦中,他驚撥出口:“你就是那名女子?!”
“不錯!”香顆微揚,依晴傲然而立,“我受人所害,淪落此處,但我知道,平澤王爺、峻王爺、靖南候甚至當朝聖上、塔昆王子必定在尋我,或許不出今晚,他們便能找到我。”
洛至德眉心一蹙,面色微微凝重。
清澈眸光一星銳利直逼洛至德,字字如珠脆然落地:“並非我危言聳聽,若我出了任何意外,於公,天朝哈朗邦交受阻,不用天帝下令,你父洛丞相定不饒你,於私,我對平澤王爺有救命之恩,‘京城三傑’與我有朋友之誼,王府勢力與祁雲山莊聯合,就算丞相竭力偏袒也未必能護你周全!”
“你威脅我?”色目一眯,洛至德眸光陰狠的鎖住淡淡水顏,“哼!可惜你低估了我丞相府的實力!”
“是嗎?”依晴微垂眼睫,掩住清清眸光中一絲心虛,“若這些仍不夠,加上血魂樓如何?血魂樓第一殺手血魅是我至親之人,若有人害我,他必定會讓那人銼骨揚灰!”
她無意撒謊,卻只能想到這個辦法,搬出一個個靠山,明處的、暗處的,希望他懼於她背後的這些人,不敢胡來。
可是說者無心聽者有意,血魂樓效命於洛丞相,洛至德身為相府少爺,亦算是血魂樓的小主人,依晴的話無疑是給洛至德提了個醒,血魅不可留!狠戾的眸光輾轉游走,忽明忽暗間決定了血魅將要經歷怎樣的腥風血雨。
“你果然與眾不同,難怪會有這麼多人想要你。”洛至德陰陰笑著慢慢向前移步,“你很聰明,但有句話叫‘聰明反被聰明誤’。聽你如此一說,我發現原來你這麼重要。這麼個聰慧又有用的人兒若為我所有,何愁大事不成?呵呵,放心,爺我會讓你心甘情願的跟我,呆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