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了常勝坡,舒蘭用過晚飯直接去找了赫連遠。往昔空落落的常勝府,這會倒住了不少人,不過赫連遠並不打算出現在眾人的面前。
夜幕星空,舒蘭靠在廂房的門框上,瞧著裡頭神崽崽的男子,淡淡問道。
“一個男人,如何才會忘掉自己深愛的女人?”
赫連遠坐在太師椅上捧著茶,翹著二郎腿,抬眉看她笑道:“這問題問得好,你為什麼不問自己,一個女人,如何忘掉自己深愛的男人?這不就知道答案了嘛。”
舒蘭側過身,望著外頭空蕩蕩的院子,“我沒有深愛的人。”
舒戰,只要他真的是替壑帝毀去舒門的奸細,那麼他就不是她舒蘭所愛的人。
少時,赫連遠唇角一勾,“這個答案,我喜歡。”
他起身走到舒蘭的身旁,目光灼灼炙熱。
“那麼我就來做你的那個心中所愛,怎樣?”
舒蘭輕笑,“你生得太好,本姑娘委實無福享用。”
赫連遠又故意湊近了一些,“生得好才能叫你賞心悅目啊,當初是誰喜歡拿我做花瓶來著的?說起來,我們在外人面前不應該再親近一些麼?比如我可以喚你阿蘭?蘭蘭?不過我還是覺得蘭兒顯得好聽,你覺得呢?”
舒蘭彷彿只當自己在聽一個笑話,“你現在這麼悠閒,該安排下的事情看來都安排好了吧,到時候如果出了什麼差錯,我可就麻煩了。”
“這就不用你擔心了,你哪次的麻煩,不是我替你擺平的?”
然舒蘭不理他,仍舊靠在門框上望著夜色,眉目間恍惚未聞,似是夢遊太虛。赫連遠很不喜歡自己被無視的感覺,以前在軍營裡裝弱是一回事,眼下她總該將目光放在自己身上了。
“你既不是來同我探討人生的,也不是同我來探討要事的,那麼敢問舒姑娘,這深更半夜地跑到我的屋子裡來,是有什麼指教?”
“再等一等。”
“嗯?”等什麼?
深夜裡,一點輕輕的聲響都能聽得十分清楚。舒蘭安排赫連遠所住的屋子,和章鵬他們其實是在一個院子裡,兩廂對望,燭光下的影子看得極為清晰。
舒蘭知道就在前一刻,唐雪松去了章鵬的屋子裡,而再過不久,他就會出來。
身不由己,這個詞她是理解的,而今她心裡就是這樣的感覺,可事實上,接下來的事情卻是她故意為之。
這一刻,舒蘭體會到了一些被稱作為壞人的感受,橫豎自己已經對不起他了,一次是對不起,二次也是對不起,又有什麼好擔心的。何嘗不讓他再恨自己恨得深一些,這樣他就能離自己……離得更遠一些了。
舒蘭幽幽地合上了房門,一手拉過赫連遠,將兩人相擁的疊影清晰地映在窗上,燈燭朦朧,像極了那夜的洞房花燭。
曖昧的氛圍裡,赫連遠一手攬著舒蘭的腰肢,一邊在她耳語輕喃,窗上的剪影愈發親暱。
“唐雪松在門外?”
“知道又何必多問,是想叫他進來看戲?”
赫連遠笑笑,“我的意思是,這麼演著恐怕太小兒科了一些,不妨咱們再入戲一些,如何?”
不及舒蘭應答,赫連遠已是一手按住舒蘭的頭顱,狠狠吻上了她的雙唇。
算準了舒蘭不會拒絕掙扎,不會去冒被唐雪松發現真相的可能,於是他趁機予取予求,只望能多討得一些便宜。
滿嘴香甜,糾纏的舌尖溢位一股股美妙的滋味,引人入勝,不想放開。
舒蘭睜大著一雙眼睛,自然曉得這傢伙心裡打著什麼主意。瞬時手上猛力一揮,使出一道風勁將臺上的燭火熄滅,屋子歸於黑暗的一剎,舒蘭猝然推開了想要將自己吃幹抹淨的男人,壓低了聲音喝道。
“你給我規矩些!”
赫連遠舔了舔自己的唇瓣,被她推開也不在意,“我這不是幫你麼?你聽,那腳步聲可就停在對過不動了。”
語落,舒蘭身子不動,只僵硬地轉過一點脖子,望向窗外,縱使她什麼都看不見,可那人的身影卻已清晰地刻印在自己的腦海中,一輩子都無法忘卻。
黑燈瞎火的,他們看不見外頭,外頭也看不見裡面。
不過是個人,見了一對孤男寡女在屋子裡相擁熱吻的場景,然後又瞧見燭火一滅,沒了聲響,誰都能在腦子裡刻畫出一副旖旎的風月場景。
自然,這場景在一個人的心裡頭,到底是件風流韻事的八卦還是足以痛徹心扉的畫面,這便要因人而異。
不過赫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