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更好?”
屏息凝視間,舒蘭走近郝遠,一雙蔚藍的眸色瞧得愈發真切。
“我會對你上一次的功績予以厚賞,不過看來我們共事的緣分也只能到此為止了。”
郝遠怔怔地看著她,看得極為認真,看著她薄情的唇間吐出絕情的話。
“雪松,送他出去。”
大概,這是郝遠有史以來在軍裡頭,待得最為刻骨銘心的一天。
不及其他人求情發言,舒蘭已是昂頭輕笑,“看來老天爺也要我們打場硬仗了。下令全軍,明日開拔,必要在入冬之前拿下西蠻!”
“是!”
***************************
這夜,舒蘭悄悄潛入了白軍醫的營帳,近日來她手上的傷一直由軍醫照料著,不是白軍醫來找她,便是舒蘭自己主動拜訪,於是大晚上的她出入軍醫的營帳也沒什麼好奇怪的。
唐雪松跟在一旁,撩開帳子,舒蘭負手走進,瞟了裡頭微弱的光亮一眼,語中帶笑。
“你是覺得這會委屈,還是當初被關在大牢裡的時候委屈?”
醫帳裡頭的一張板凳上,本該被趕出去的郝遠,正不甘不願地被捆在上頭。舒蘭看著他,不尤就想起了當初在西陘關牢裡見他的樣子,隱隱地有些相似。少時,唐雪松上前替他鬆了綁。
郝遠倒是不疾不徐地弄開了繩子,可斜眼瞪著舒蘭的眼神已算不得友善。半晌,他冷冷道。
“我不明白你為什麼要這麼做。”
“我也不明白你為什麼要那麼做。”舒蘭挑了他對面的矮凳坐了下來。
軍醫的營帳裡充斥著一股淡淡的藥味,卻比迴盪在蒼城之上的焦味要好上許多。
“我心儀你。”郝遠幾乎立即脫口答道。
“心儀我?”舒蘭不在乎地勾了勾嘴角,“那你就不應該讓我難做,你應該知道在眾將領的面前提出那種要求,對一軍之帥來說根本只是一個羞辱。”
郝遠瞥了唐雪松一眼,轉過頭,少頃冷冷道:“那日,我也在城樓上。”
舒蘭稍稍眯了眼,對唐雪松使了個眼色要他出去,好在素來管家婆似的人卻極有眼力,此刻並不糾纏,二話不說就大步邁了出去。
靜默之下,舒蘭方開口,“我這會過來,是要告訴你,剛剛你提的條件,我答應了。”
郝遠大驚,蔚藍的瞳眸驟然放大,半晌才轉頭看她,似要看出她到底是在說真話還是在說假話。
“你……”
“不過我可比不得紅院青樓裡的姑娘,面若桃花,肌膚嫩白,我的身上除了傷恐怕就是疤了。”舒蘭半點不躲地迎著他的目光,“還有,一個功勞只能換一夜,為此要賠上我的一生,我想本元帥還沒廉價到這個地步。”
“難道陪夜你就不在乎?!”
郝遠驚呼,不曉得這樣的條件是在羞辱她自己,還是在羞辱他。
舒蘭站起身,不管不顧道:“知道他想要什麼的人,要比那些無慾無求的人好應付得多,何況就像我之前所說。若能為迦國贏得一員良才,一夜春宵又有何妨?”
郝遠看著她,明明是帶笑的面容,帶笑的嘴角,可那雙清澈的眼睛裡,此刻卻沒有半點笑意。
冰冷的夜,郝遠一個人空留在營帳裡,垂落的眼神叫裡頭的一片蔚藍色澤黯淡無光。不知過了許久,悠遠目光漸漸變得狠戾清明。
“我要的,可不只是一夜風流。”
這夜,西征軍盡知,舒帥原本出征前養在親衛中的一個小白臉,不識好歹,以為建了些許軍功,便可爬上元帥的床,不想生生被舒帥痛斥一頓,趕出了軍隊。
聽到這個訊息,大夥皆很是高興,稱舒帥果然是女中豪傑,不為情愛累。
作者有話要說:
☆、第二十七章 王子 滅口
這年九月,迦國西征軍直逼西蠻王庭,雖班贊損兵數萬,但西蠻單于仍留用其為兵馬元帥,抵禦迦國入侵。
“你可要感謝我,外頭一幫人等著你摔下去,可是我替你在那老鬼耳邊吹得枕頭風。”
雍容華貴的單于寵妃騰娜大妃姿態婀娜,縱使已有三十的年紀,卻仍舊面若桃花,堪比豆蔻女子。班贊行禮謝過,嗓音低沉。
“謝過大妃,班贊不會忘記大妃提拔之恩。”
“呵,提拔不提拔的我不管,不過外頭那群老臣也是過了太久的太平日子,已然不曉得打仗到底是怎麼一回事了。竟還妄想議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