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在拴馬樁旁邊躺下,竭力不去聽那個傻傢伙的喊叫和哥薩克們的鬨笑。“明天就離開他們。到時候啦!”他看著自己那兩匹吃得膘肥體壯、已經恢復元氣的馬,下了決心他一直在細心周到地準備逃離匪幫。從一個被砍死的民警身上搜到幾張寫著烏沙科夫這個名字的證明檔案,他把這些檔案縫在軍大衣的裡子裡。還在兩個星期以前,他就已經在對馬匹進行短程、但是飛馳的訓練:飲馬的時候,他熱心地洗刷它們。就是服役的時候也不曾這樣盡力洗刷過,宿營時,用各種正當的和不正當的方法去弄糧食,所以他的兩匹馬看上去比其餘人的馬都精神,特別是那匹道利種灰色帶黑圓斑的馬。這匹馬渾身發亮,它的皮毛在陽光下閃閃發光,就像高加索烏黑的鑲銀一樣。騎著這樣的馬,可以放心大膽地逃脫隨便什麼人的追趕。葛利高裡站了起來,走到近處的一戶人家。倉房門限上坐著一個老太太,他很客氣地問:“您有鐮刀嗎,老大娘!”
“有是有的,不過鬼知道把它放到哪兒去啦。你要鐮刀幹什麼?”
“我想割一點兒您家果園裡的青草給馬吃。行嗎?”
老太太想了想,然後說:“你們什麼時候才能不騎在我們的脖子上呀?你們一會兒要這個,一會兒要那個……這幫來啦——要糧食,那幫來啦——也要,見什麼拿什麼一我不給你鐮刀!你隨便怎麼好啦,我不給。”
“你怎麼。善心的老太太,連草都捨不得呀?”
“照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