抬手示意眾人就此安營扎住,等到帳篷搭好,欲要放下冰兒時,卻發覺給她小手緊緊攥住,怎麼也掙脫不開。莊見輕輕一嘆,讓人取過毛氈,給她披上。冰兒睡夢中感覺到溫暖,又往莊見懷中使勁擠了擠,讓自己睡得更舒服些。莊見又是憐惜又是無奈,搖搖頭,讓眾人各自歇息。
乞客馬卡等出的帳來,自是安排守夜,點起篝火不提。一夜無話。翌日,當晨曦微露,莊見字朦朧中醒來,只覺得手腳都已麻了。再低頭看看懷中的小丫頭,兀自睡的香甜。一截春蔥般的手指含在嘴中,長長的睫毛上掛著一滴晶瑩,竟是不知做了什麼噩夢所致。
莊見小心的將她放下,給她蓋好氈被。趴臥在一旁的小狼警覺的抬頭來看,烏溜溜的眼珠看到莊見,潤潤的,用溼溼的鼻尖觸觸莊見,顯得極是親近。
莊見微笑著輕輕拍拍它,這才慢慢的爬了起來,走出帳外。這一宿,他一直保持著一個姿勢不動,這山裡寒冷至極,饒是他身有內氣支撐,也是四肢都已冰涼僵硬了。這會兒要再不活動活動,只怕就要變成殭屍了。
慢慢伸展著四肢,讓血液流動起來,身體已是漸漸的暖和起來,這才抬眼打量四周。昨晚只顧奔跑跟上小狼,也不辯東西南北,加上天色昏暗,自己等人跑到什麼地方都已經分辨不清了,在這茫茫深山中迷了路,可也是極為糟糕之事了。
此時四面看去,但見群山延綿,連綿不絕。高低起伏之際,竟是重重疊疊,不見盡頭。這會兒自己等人所處之地乃是一處斷崖的小崗上。下面不遠處,整片整片的原始森林一眼看不到頭。凌晨時分,又靠近大河,霧氣濃重。一團團,一簇簇的東一塊西一塊的,將山野籠的如同九霄仙境。耳中,林子裡早起的鳥兒,鳴聲清脆,間間關關的婉轉而唱,四周俱是一片靜謐。
身旁腳步聲響起,雄大海和乞客馬卡並肩走來,到了近前叉手見禮。莊見擺擺手,低聲問道:“咱們現在這是在哪兒?你們可曾來過?”
乞客馬卡苦笑搖頭,躬身回稟道:“昨晚只顧奔跑,後面又多是走的水路,哪裡來得及留下標記。這聖山延綿極廣,我等族人對其又是極為尊崇,就算拜祭,也只是在外圍進行。這裡估計已是極為深入了,小的一時也是分辨不出了。”
莊見微微點頭,微一沉吟,方才笑道:“不怕,咱們地上有小狼,空中有小白。它們自然識得道路,要走出去想必不是難事。這會兒,倒是有些餓了,趕緊搞些東西來祭祭五臟廟才是真的。昨天讓你們掏的那些鳥蛋找水煮熟,等會兒冰兒起來,留給她吃。你們去四下裡看看,想必這裡野味應該不少。咱們可不能守著寶山啃乾糧,那可就辜負如此美妙的旅程了。”
乞客馬卡聽他又要讓人去打獵,不由心中發苦。想想也是,昨天還沒找到特勤,這位公爺就是興致勃勃的,這會兒特勤也找到了,更是沒了心事,這位公爺要是不再搞點事兒出來,那才叫一個奇怪呢。好在,今天他老人家不去瞎指揮,在這山中打幾味野物,對於這些突厥勇士來說,倒也是簡單至極。
當下也不多言,轉身去了。雄大海自去喚醒羅世信,起來給莊大少準備洗漱等物。等到再次迴轉,卻見冰兒已然起來了,此刻正依偎在莊見身邊,面上滿是歡快滿足之色。
不多時,乞客馬卡等人就拖著幾隻山雞野兔回來,甚至還有一隻山豬,讓羅世信同學大是開心。當下眾人架起火架,將獵物洗剝乾淨上架烤了起來。幾人自昨晚就沒有進食,此刻都是餓得有些前胸貼著後脊樑了。
等到烤好之後,十餘個漢子把著就是一通大嚼。冰兒比之他們更是不堪,一口氣吃下一隻雞,猶自伸出小香舌舔舔嘴唇,頗有些意猶未盡之意。莊見看的好笑,有心打趣下,卻忽的想到,這定然是被人追的緊了,跑到這兒又沒吃東西所致。心下悽然,那玩笑話就說不出口了,只是微笑著將一大塊裡脊肉割下遞給她。
冰兒羞澀一笑,不好意思的看看大夥兒,見無人注意,這才極快的伸手接過,低頭就咬。莊見心中一疼,不由的側過臉去。堂堂一個公主,竟然餓成這般模樣,她那些護衛呢?都是幹什麼吃的!莊見心中不由的忽然有些怒氣。聽楊安兒和牛伽都曾說過,桑鐸一直跟在她身邊的,但自昨晚相見,就未曾看到,難道是走失了不成?這種侍衛做的也實在太差勁了,莊見不由忿忿的想到。
眼見得眾人都吃的差不多了,莊見終是忍不住向冰兒問道:“冰兒,你怎的就一個人在這兒?桑鐸呢?他不是你的侍衛長嗎?為什麼不在你身邊?”
冰兒正自吃的歡暢,聽到莊見問出此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