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承遠小俠在天台購得腳力之後,一路快馬加鞭,星夜兼程,北越天台山境,取道寧波。
這正是初冬的深夜,淡月朦朧,高懸半空,山野一片肅殺,草木調零,樹枝兀禿,四野寂簌無聲,越發增加了這冬夜的悽清與冷靜。
山道無人,景色死寂而恐怖。只有肖小俠這一陣急如擂鼓的蹄聲,震撼著這冷靜的天台山之夜。
肖小俠一則心急,再則藝高膽大,無視於這山野深夜的恐怖氣氛。
正在揚鞭催馬之際,忽然數十丈外,有兩條黑影一閃而逝。
換過旁人,在數十丈之外,在如此淡月朦朧的夜晚,如此黑影一閃,哪能看分明。即使瞥見,也當是眼花而巳。而且山境無人,野獸狂奔也是有的。可是在肖小使眼力的一瞥之下,立即察是兩個人影。閃過眼前。
肖小俠當時禁不住心裡為之一動,閃電一轉念頭:“如此深夜,如此曠野山徑,哪來的夜行人?而且,以方才一閃即逝的身形而言,此人功力不弱。這又是何人在這天台山境,將有何事?”
剛一念頭一轉,胯下駿馬已經是飛越數十丈之遙,正好橫過方才人影掠過之地。
肖小俠人在馬上,眼光卻留神地向四周一打量,但見樹影重重,哪得半個人影。
肖小俠自然不會自認是看花了眼睛,只是心裡想道:“自己有要事在身,何苦插手管這些閒事。”
當下放開胸懷,伏在鞍頭,放韁疾奔,沒作理會。
如此馬行如飛,不出數十丈,忽然又是兩條人影在眼前一閃而逝。
這次肖小俠更看清楚,兩個人身背長劍,橫越山徑向山上掠身而去,只是這兩個人身法太快,在如此一閃之間,肖小俠還未能看清楚究竟是何等人物。
這兩條人影的再度出現,肖小俠就止不住疑竇叢生,暗自想道:“這兩個人如果是方才那兩個人,如此再度現身,難道是衝我而來的嗎?如果不是方才那兩個人,顯然又是糾眾生事。天台山仍是青龍幫所及之地,難道又別生事端嗎?”
肖小俠如此一想,心裡就自然一動,無論是衝著自己而來,或者是衝著青龍幫而來,都不能漠視不管。
轉面—念:“且不管它,青龍幫總壇有鳳姐姐在,一些江湖魍魎,當不足以為患。至於衝自己而來的,等他出面再說,何必事先為此耽擱行程?”
如此依然策馬賓士,未作理會。
可是,馬行了數步,突然聽到一聲冷笑,聲音雖然極其輕微,可是,在這深夜山地,肖小俠聽來,卻是異常刺耳。
肖小俠此時已經按捺不住,一帶絲韁,停住坐騎,昂頭說道:“何方朋友抬愛,如此深夜阻攔,在下有要事在身,未能久留,有何見教,就請言之當面如何?”
肖小俠如此朗聲發話,但聞空山迴音,卻聽不到有人應話,更看不見閃一條人影。
肖小俠略一回顧,便說道:“二十丈外,大樹橫技斜坐的朋友,有話就請言之當面,如此躲躲藏藏,在下就無此興趣相陪了。”
坐在樹枝那人,顯然也為之一驚,相隔二十丈,自己挖身在密葉濃蔭之間,居然被人脫口叫出,這人的眼力也就足以驚人。
當下便在樹枝上一彈而起,輕輕在枝頭—點,飄然而落,剛一停下身形,便冷冷地問道:“朋友!既是來為人助拳,你又何必裝模作樣。”
肖小俠一聽,敢情認錯了自己,誤以為是助拳而來,便笑道:“朋友!你錯了!在下只是路過此地,對於你們的事,在下毫無所悉。話已說明,在下趕路要緊,請了!”
說著話,肖小俠一抖絲韁,駿馬揚蹄,前竄兩丈,一聲長嘶,立即絕塵而去。
那人一聲冷笑,竟也不迫趕,只在後面冷冷地說道:“朋友!天台山今天只怕容不得你這樣來去自如吧!”
話音一落,只聽得“嘶”地一聲響,一點藍色流星火炮,沖天而起,直沒天際。
肖承遠小俠當時心裡為之一動,閃電一想:“天台山看來是佈下了不少樁卡,是為了何事?”
仗義行俠的人,多半是愛管閒事,天台山如果是有某些正道人物,在此被圍,肖小俠焉能袖手不管。因此,不由地胯下坐騎便慢了下來。正回頭四下一打量,忽然,身後輕微一陣細物破空之聲,疾襲而來。肖小俠聞聲辨物,知道背地襲來的暗器不像是細針之類的,而且功力頗為純厚。
肖小俠既存心留下來看個究竟,又怒惱這人偷襲的無恥,當下一勒馬韁,駿馬霍然一揚前蹄豎立,左手吐袖向後一拂,馬也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