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知道,那是孩子想媽媽了。不過,他忘了問,錢平是不是也在一塊。要是在一塊,有些事可就……
焦處長正和###長“放雷子”,這自家釀的酒,清甜,可口。不覺間,已經喝了好幾瓶了。胡局長臉色發紅,對杜光輝道:“杜書記,我們也敬你!”
“這就不必了吧?敬好客人就行。”杜光輝雖然說著,還是象徵性地喝了一小口。
焦處長笑道:“杜書記是有點見外了啊!我來敬杜書記。”說著,就端起杯子,要和杜光輝放雷子。杜光輝也端起杯子,說:“喝可以,但是我放雷子不行。我敬你吧,林山礦的事,還請多支援。下次到桐山,我好好地敬焦處長三杯。”
“那可不行。那是桐山。今天我得看著杜書記放個雷子,不然我會沒面子的。哈哈,是吧?”焦處長喝了酒,並且把杯子底亮了下。這是平原上人喝酒的習慣,一亮杯底,是告訴你他先喝了,就等你了。
杜光輝皺著眉,還是把酒喝了。酒嗆到喉嚨裡,咳嗽了好幾聲。服務員馬上拿來開水,喝了幾口,才稍稍緩和了些。
“看來杜書記真的不勝酒力啊。不過現在像這樣的縣領導,怕不太多了吧?”焦處長問。
###長答道:“很少。杜書記在桐山影響很大的,威望很高。有很多人大代表,要提名杜書記留在桐山當縣長呢。”
“別亂說。”杜光輝打斷了###長的話頭。
酒又喝了一瓶,焦處長說真不能喝了,下午還得上班的。這地方好,下次再來慢慢喝。###長笑道:“酒要恰到好處。今天的酒就是。”
出了包間,大家往外走,卻被###長攔住了。###長說:“這水之湄,喝酒只是一種意境。下面我得帶著大家去感受感受另一重意境。”
《掛職》 第二部分 《掛職》 第七節(6)
“還有意境?”焦處長伸了伸脖子,又在臉上抹了一把。
“當然有。”###長帶著大家從四合院的一角,拐過一座小門,裡面又是一座四合院。###長對服務員說:“你給這些老總們安排一下吧。”
杜光輝問:“這是?”
“聽聽音樂,感受感受人與自然的和諧。”###長神秘地一笑。服務員已經過來請杜光輝了。
杜光輝遲疑了下,還是跟著服務員拐過走廊,到了一處門前,撩開簾子,屋裡燈光佈置得很有些意味,高低錯雜,朦朧浪漫。在靠窗的地方,正放著一張古琴。牆上掛著兩幅字畫。杜光輝近前看了看,一幅上寫道:
寒雨連江夜入吳,平明送客楚山孤。
洛陽親友如相問,一片冰心在玉壺。
還有一幅畫著雨打芭蕉。芭蕉肥大綠鬱,而畫一角的木格窗前,站著一個女人。眉眼微蹙,頗有幾分哀怨……
“先生,您要聽琴嗎?”
杜光輝一看,一個十七八歲的女孩子站在身後。他點點頭,女孩子就坐到琴前,手指輕攏,旋律便流水般瀰漫了整個屋子。
一曲終了,女孩子走到屋子裡面的屏風後面,喊道:“先生,進來吧。”
杜光輝愣了下,還是走到屏風前,然後伸頭朝裡面看了看。女孩子正在脫衣,而裡面,僅僅一張床而已。他立即明白了,心裡馬上生出火氣來,什麼話也不說,掉頭便出門了。女孩子還在後面喊:“先生,先生……”
到了外面剛才吃飯的四合院,杜光輝才定下神來。院子裡依然很靜,秋天的陽光,照在牆上,斑駁凌亂。他繼續往外走,一直走到大門口。他本來想打小徐電話,可是想了想,還是沒打。他點了支菸,沿著矮牆慢慢地往前走。上午來時的那種清雅,這一會兒漸漸地退去了。我們更多的時候,熱愛著事物的表面。就像這寧靜的四合院,我們熱愛它的古樸與鄉土氣息。可是,當我們深入時,美便被破壞,熱愛便逐漸消失。而破壞和讓美消失的,不是別人,正是我們自己。
###長打電話了:“杜書記在哪裡?是不是可以走了?”杜光輝說:“我就在門口,走吧!”
上了車,焦處長紅潤的臉上還洋溢著喜色。杜光輝問:“焦處長準備什麼時候到桐山啊?明天行吧?”
“明天不行。下週吧。你們先把政府的報告報過來。”
“那也好。”
送焦處長回到安監局後,天上下起了小雨。杜光輝讓###長他們回去。###長說晚上還有點事,明天早晨再回桐山了。中午酒也喝多了,那個焦處長還真是個酒簍子,探不到底。厲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