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禁莞爾,道:“倘若她不是你的公主姑姑,你父親難道就不是簡文英了麼?”
青年人側著腦袋想了一會兒,說道:“是。”又道:“不是。”半日才說道:“既是,又不是。我卻不曉得怎麼說。我父親臨終之前囑咐過我,見到任何人,都不可以暴露自己的身份。除非是見到公主姑姑,才能告訴她我是誰。”
簡懷箴讓他坐下來,道:“我便是你的公主姑姑。到底發生了什麼事,你是否可以告訴我?”
“姑姑請受侄兒一拜。”青年人頓時淚眼婆娑,倒頭便拜:“我父親正是簡文英。我是他的兒子,名叫簡破浪。我父親和我母親,不知怎的忽然就死了。我父親臨死之前,囑咐我一定要來京城,投奔姑姑,才可以躲過殺身之禍。”
簡懷箴聞言,略略有些明白髮生了什麼事情。只不過簡文英與落雪公主幾十年前便去世外隱居,並不曾聽說過他們有什麼仇人,是什麼人與他們有這般深仇大恨,非要追到那麼遠的地方去追殺他們?而且,簡文英武功出眾,一般的人恐怕並不是他的對手,能輕而易舉的殺死他們夫婦,殺手定然不是簡單人。
“破浪,你且把事情發生的經過細細說給我聽,切不可漏下一處。”簡懷箴強忍住心中的悲痛,對簡破浪說道。
簡破浪應聲道:“是。從我生下來開始,就同我父母隱居在武夷山的茶林中。我們甚少與外面的人打交道。從我記事起,我們就不曾離開過茶林。茶林中十分寧謐,平日裡除了雪白色的山茶花和碧綠色的青草與我為伴,就是母親養的幾隻小白兔同我親近。我父親也不太教我功夫,日子一直過得很寧靜。”
“直到。。。。。。”,他的眼中露出激動的神色:“直到有一天,我父親出去和鄉民買米,比平日裡回來的晚很多。母親問他發生什麼事,他只是唉聲嘆氣,說平靜的日子大約要到頭了。明日就要帶我和母親進京投奔公主姑姑。我便問父親公主姑姑是誰,外面是什麼樣子。父親就給我講了很多你們一起經歷的事。後來,天就亮了。”
簡懷箴見簡破浪說來說去,總不得要領,心中甚為急切。江少衡扯了扯她的袖子,道:“你且聽破浪細細說來。說不得這些瑣碎的事便是線索。”簡懷箴素面微微沉吟,點頭道:“你說得對。”
簡破浪繼續說下去:“第二日一大早,父親便催促母親收視東西。母親在房門前的桃花樹下坐了很久很久。那棵桃花樹和我一般大,聽說是當初父親特意買來種上的,母親很喜歡,動不動就喜歡坐在下面。我看得出她很傷感,她對父親說,不想到平靜的日子過得這般快。父親卻說,國家有難,匹夫有責。難道為小家而捨棄大家,眼睜睜看著壞人作惡而不管麼?”
簡懷箴、江少衡、紀惻寒聽到“壞人作惡”四個字,互相對看幾眼,彼此心中便有些明瞭。恐怕這便是一切厄運的開始。
果然,簡破浪說道:“母親聽父親說完,便說,我是皇室的公主,難道皇室有難,我不憂心麼?只怕我們有心,未必有力。父親說,我妹子懷箴公主在朝中恐怕是有些勢力的,斷不至有心無力。母親聽完,便沒有說什麼,默默去收拾了一些東西。就在這時候,有三個蒙面人,闖進茶林來殺我們。他們不是父親的對手,不到半個時辰,就被打退了。可是沒過多久,又有幾個人來到茶林之中。”
“那些人的功夫如何?”紀惻寒問道,“文英兄可有告訴你,那些人用的是哪門哪派的功夫?”
簡破浪搖搖頭:“那倒是沒有。那些人的功夫,恐怕比我還要高些。父親也不怕他們,來一個對付一個,來一雙殺一雙。後來,母親也出手了。母親用的是鞭子,那些人也很是顧忌。如此,一日下來,父親母親都沒有受傷,卻都累了。那些追殺的人,也受了重創。我們怕他們晚上再來偷襲,便三人輪著休息。誰知他們一晚上竟然都沒有來。等到第二天,更是連人影都沒有了。”
簡破浪說得很是詳細,眾人都覺得歷歷在目一般。他繼續緩緩說道:“第二日,我原以為父親會帶著母親和我來京城找公主姑姑,誰知他卻不曾動身。我覺得很是奇怪,問他,他也不肯說,教我不要打聽太多事。我素來最怕父親訓斥,便再也不敢多問。”
簡懷箴望了簡破浪一眼,道:“可是你的父母之中人有受了內傷?”
“公主姑姑料事如神。那天幾十場車輪戰下來,我原以為父親和母親只是累了而已。後來才知道原本是母親受了內傷,需要調養些時日才能出遠門。那日,父親囑我好生看著母親,便出去向鄉民們買馬車。我閒著沒事做,便在茶林門前練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