土中鑽來鑽去。正因這樣,洞口的大小一般契合它們的身體直徑,雪鷲就這麼被卡在了洞口之外,沒有和它一起落下去。但這隻七鰓鰻的身體越來越軟,越來越沉,正是生命消逝的表現。
蘇霓想起有些生物死後,器官還要很長一段時間才能正式死亡,不敢大意,揮劍把那堆穢物亂劈一通,直到沒了之前的形狀,才略微放心。
隨著它的死亡,之前一片混亂的局面也宣告終結。
曦雲倒也沒站著不動,用幻境隔離了兩個向彼此揮舞戰刀的機甲,便險些被炮彈擊中,不得不先求自保。她的幻境尚不能凝成實體,也無法覆蓋七鰓鰻的幻象,好不容易把自己救出去,便發現戰鬥已經結束。離她不遠的地方,雪鷲正扯著七鰓鰻的殘骸,奮力往地面上拖。
他們的形勢仍然非常慘淡。曦雲小隊中的第三人被拉圖森誤殺,只剩下她和弗朗西斯兩個。鍾蘭被次聲波衝破機甲防禦,不幸身亡,致使蘇霓這邊也只剩七人。這七人當中,封陵和拉圖森機甲受損,昭彥和鍾蘭站在一條直線上,受殘餘的次聲波衝擊,出現了胸悶、暈眩的感覺。
看七鰓鰻的兇殘程度,失蹤了的薇弗和海因斯必然無幸。每個人都心事重重,全然沒有死裡逃生的幸福感。馬克西姆不及關注七鰓鰻,先走到鍾蘭的機甲附近,仔細檢查了一遍,發現她真的無救,才嘆息道:“這真是太不幸了。事情怎麼會變成這樣?”
他們仍是以擴音裝置說話。弗朗西斯恨恨地說:“倘若我能活著回去,一定會讓我母親彈劾學院。這根本不是實戰測試,這是死亡之旅。”
克拉麗蒙去幫蘇霓的忙,一起把殘骸從洞中抽出,停放在旁邊,供倖存的人觀看。蘇霓用機甲的足尖撥弄著這隻龐大的生物,猶豫了一下,說:“有沒有人知道這是什麼?哪怕不是準確的結論,只是推測也行。”
本來,他們小隊的氣氛不錯,所有人都可以暢所欲言。這時有了兩個外人,有些話難免不能那麼隨便。封陵也跟著猶豫起來,好一會兒才說:“我是沒聽過這種東西,不過,從它們的能力來看,簡直就像是費雷蒙人的剋星……”
曦雲淡淡說:“這不是開玩笑的好時候吧?”
蘇家是帝國知名的大家族,她也是正牌子的貴族小姐。封陵的家庭過去在貴族手上吃過虧,給那時還年幼的他留下了不小的陰影。曦雲一這麼說,他頓時把想繼續說的話吞了回去。
蘇霓和他搭檔很久,知道他一般不說無用廢話,便說:“也不能算玩笑。封陵,你究竟想說什麼?”
“其實也沒什麼,只是,以前我讀過人類的歷史,”封陵此時仍不知她和蘇家的關係,只因她問,就繼續說了下去,“在學術界佔主流的說法是,藍星的古人類沒有異能和魂能,所以科技發展和費雷蒙人差不多,都是極為注重機械……”
弗朗西斯問:“你到底想說什麼?”
蘇霓怕這位什麼都好就是膽子不好的搭檔又卡殼,無奈地說:“他的意思應該是,這些東西是費雷蒙人的天敵,也有可能是古人類的天敵。古人類為什麼要從地球……藍星跑到現在的星域,現在還是一個謎團。如果這東西……我是說如果,也能進化,也能繁殖,最終聚整合一支軍隊,那麼我們的下場將非常不妙。”
在這片空地上,已經有了兩個洞口。較小的那隻襲擊並殺死海因斯,然後不知道去了哪裡。蘇霓幾次用異能和機甲掃描周圍,均未有任何發現。這隻的行蹤並不重要,重要的是,從眼前的種種線索來看,阿爾芙星上一定有不少七鰓鰻。
除了剛才說出的話,蘇霓還有一個隱藏更深的想法。青苔、傀儡師、七鰓鰻都給她很熟悉的感覺,最終都被證實為人類的敵人。她最為熟悉的蟲族,也受命與人類為敵。這並不是蟲母的想法,因為它最重視的乃是本族的命運,而不是和人類死掐。
它說那個幕後黑手把它們當作炮灰,持續攻擊人類。那麼,蘇霓只好認為,這些看起來很熟悉的混蛋們,有可能是蟲母曾經的同僚,幕後黑手設定的其他炮灰。也就是說,阿爾芙星並非傀儡師培育戰獸的基地,而是金屬七鰓鰻度過幸福童年的地方。
曦雲繼續以平靜的態度說:“這是非常有道理的推測,然而,對改善我們處境毫無幫助。除了推測之外,你們還有什麼計劃?”
“我在想一個問題。”蘇霓說。
“什麼問題?”
“能夠創造幻象的怪物,通常智力都很高。也就是說,它們是有意截斷我們的通訊,把我們全滅在這裡。可它們為什麼要這麼做?明明只要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