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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3部分

生了。

那好,現在的事實是,已經被踢到江水裡了,那就向前遊吧!可是,更重要的問題又出現了,而且是每個人都難以忽略的問題——這條江有沒有彼岸?彼岸在哪裡?

從前是有彼岸的,有人告訴我們說,上帝就是彼岸;可是到了20世紀初,有個叫尼采的瘋子站出來說:“上帝死了”。“上帝死了”,也就是說,這條江根本就沒有彼岸,我們在江裡游泳毫無意義,早晚都是沉下去淹死,早晚都是無知無覺,不論你怎麼遊,不論你是勇立潮頭,還是隨波逐流,你和大家一樣,殊途同歸,最後是一樣的無知無覺。

有的人自殺,是因為生活中的某一樣挫折,比如為了失戀什麼的;有的人自殺,是因為找不到生存的意義,比如詩人、文人、哲學家、思想者的自殺。可是誰又比誰高貴點呢?難道名人的自殺都比凡人的自殺要高貴嗎?要有價值嗎?這是一種多麼勢利的觀念!

“上帝死了”之後無神論時的“祛魅”時期,彼岸世界不可賴,新的根基又沒有出現,人類處於存在的暗夜,如果說人只有透過重塑人的精神來建立新的信仰和價值系統,也就是說只能*自己,這自己就真能可*嗎?永遠也停不下的建立,永遠疲勞的精神追逐,幾千年以來人類到底失落了什麼?《等待戈多》中兩個小丑之類的人物弗拉季米爾和愛斯特拉岡等待一個也許永遠缺席而始終不會到場的“戈多”,全劇沒有豐滿、完整的人物性格的刻畫,沒有精彩富有哲理的人物對話,代之的是沒有跌宕起伏的、無頭無尾的情節,毫無人格魅力的卑微、骯髒、猥瑣的“非人”和重複機械、單調乏味、不合乎邏輯的語言,人類在一個荒謬宇宙中的尷尬處境裡,再現了“上帝死去”後人生意義和終極目標的失落造成了人存在的虛無與荒誕感。新的根基在哪裡?人類陷入存在的暗夜。

我愛科學,但是科學無法解決精神的、情感的、道德的和信仰的種種矛盾和需求問題,無法為人們提供人生價值判斷的尺度,或者說,人類存在的終極價值、終極意義,不屬於科學的研究領域之內。

何必要嘲笑自殺者的“懦弱”?我們這些苟活著的人們呀,為什麼不嘲笑一下,自己為自己的懦弱而尋找出的種種藉口?還有面對苦難、陰暗、齷齪的現實而作出的種種妥協?人是一種會找藉口的動物,要想把黑說成白,或者把白說成黑,藉口和論據是永遠可以找得到的,因為,人也是一種懂得玩弄智慧和語言的動物。

附:2005年4月23日北大跳樓女生的遺書

我列出一張單子

左邊寫著活下去的理由

右邊寫著離開世界的理由

我在右邊寫了很多很多

卻發現左邊基本上沒有什麼可以寫的

回想20多年的生活

真正快樂的時刻,屈指可數

記不清楚上一次發自心底的微笑是什麼時候

記不清楚上一次從內心深處感覺到歸宿感是什麼時候

也許是我自己的錯吧

不能夠去怪別人

畢竟習慣決定了性格

性格決定了命運

我並不是不願意珍惜生命

如果某一時刻你發現活下去

二十年,三十年

活著,然而卻沒有快樂,沒有希望

不願去想象

還要這樣幾十年下去

去接受命運既定的苦難

看著心愛的人註定的遠去

越來越不堪忍受的環境

揪心的孤獨感,年輕不再

最終多年以後一個孤苦伶仃的可憐老人形象

沒有親人,沒有朋友,苟延殘喘活在過去回憶的灰燼裡面

那又為什麼不能夠在此時便終結生命?

不用再說生命的價值了

是的

比起任何一個還要忍受飢餓、乾渴、瘟疫的同齡人

我真的覺得自己很幸福,但這是相對的

二十年回憶中真正感到幸福的時刻屈指可數

我不明白

為什麼小學的時候無比盼望中學,曾經以為中學會更快樂

中學的時候無比盼望大學,曾經以為大學會更快樂

盼望離開欺負與譏諷自己的人盼望離開被徹底孤立的環境

人生每一個階段的最後,充滿了難以再繼續下去的悲哀

不得不靠環境的徹底改變來終結

難道說到了現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