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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9部分

,每日裡也還是在書房裡泡著,頂多也就是在園子裡散散步,或是看蘭蕭跟著許遲練武。

蕭澈沒有回來,蕭潛也還是與上官鳳儀一起循往例抽了時間去看望蕭嶽與孟夫人他們,那邊的情況,清園裡的人自不會多問,他們只靜靜地準備著正月十六日揚帆東去。

來自京城的訊息又有了更新。

女帝登基已有大半年,輕徭薄賦的政策推廣得宜,預期效果已經達成,有了前面弘光帝重稅的反襯,沈盈川此舉無疑是助她抓緊了民心。但比起這一點,在那之後推出的玉昆書院的革新,無疑是給了昭國官場海嘯般的震動。然而,掌握了兵部、吏部、禮部、玉昆書院和風雨臺這幾大權力與輿論平臺的女帝,和她的臣子們謹慎把握著革新的度,畢竟他們的目的不是要顛覆昭國傳統,是要把這個國家推上更輝煌的頂點。

民富,是其中必不可少的一項。

年前的最後一次早朝,女帝丟擲了這項奏議。完備的施行措施讓這些在朝堂上混了半輩子的臣子們霎時明白,皇帝是無論如何也要推行的。這是皇帝的天下,皇帝堅持要做什麼,為人臣子的真能阻止得了嗎?

況且,玉昆書院都給改了,這放開商貿侷限,廣設西路陸運使和東路海運使的事兒又有什麼不得了?說起來,朝廷的錢來自商人也確實比來自農民好。

皇榜當天就給張貼了出來,民間熱烈的反應超乎那些朝廷官員們的想象。太平元年,就這麼熱熱鬧鬧地過去了。

太平二年,春。兩艘大船從南嶺出發,順雍江東下,不日便來到昭國最大海港碧城。在這裡,蘭塵她們見到了已經等候在此的蕭門海運船隊。

從這一天起,這支原本隸屬於蕭門的船隊正式脫離了它原來的主人,以“蓬萊”為名,在蒼藍色的南國海洋上劃出一道巨大的波痕。

沒有在碧城多停留,兩天後,船隊滿載著昭國的絲綢、茶葉、瓷器出海,揚帆駛向已經作為他們淡水補充與休整地使用的蓬萊島。

這個時候的昭國大地才剛剛萌出春意,而遠在南海上的蓬萊島已是春意盎然,等到他們抵達那裡,野外露營都沒問題了,正好不用擔心房子問題。

海上航行與內河航行的感受差別極大,風浪的顛簸讓包括蘭塵在內的好幾個人都蒼白了臉色又暈又吐,反是蘭蕭年紀雖小,倒適應得很,還把蘭塵也給照顧得好好的。這讓上官鳳儀頗為讚賞,對於蘭蕭說要做海上無冕之王的豪情壯志,上官鳳儀這時才多了幾分鄭重。

三月初,船隊終於抵達了蓬萊島。

早先候在這裡的人與部分水手交接了島上駐守和船上工作後,留下兩艘大船和一應生活用具,船隊繼續往南駛去。踩在鬆軟的沙灘上,蘭塵還沒從暈船後遺症中緩過來,乾脆也不管了,就讓上官鳳儀跟蕭翼指揮著眾人收拾船隊早先已經搭建好的簡單竹樓。

韋月城站在一棵椰子樹下,舉目看著四周。

這是一片新奇的土地,沒見過的植物,沒見過的鳥和魚在南國晴空下生機勃發,蔚藍的天與蒼藍的海相互映襯著遠遠相接,薰風裡帶著太陽的熱、海的鹹與天地間的空曠。而背後這廣闊島嶼上起伏的青翠山巒,就是蕭澤預備了為她建一座掬月樓的地方吧。

她不關心蓬萊島是否會成為所謂海上商業帝國的中心,不關心昭國的盛世將如何開啟,不關心北燕帝位要如何更迭,更不關心陸地上那條已綿延千年的東西公路要如何與運量更大的海路相接,韋月城沒有那些心懷天下的壯志,生性淡然的她所關心的。是蕭澤掛在心上的這些人。在這樣全然陌生的地方生活,必然會有許多不適的地方,若說以前是為了自己的興趣而研習醫術的話,那麼現在,她要為了這些人而瞭解這片土地。

是夜,留下值夜者,辛苦了一天的人們終於放下對這異鄉的好奇,酣然入夢,而多日未得好眠的蘭塵是早就在輕柔的波聲中睡熟了的。

這陌生的地方給她的卻是種莫名的熟悉,但也許就是心理作用吧,畢竟她是把這裡當作了歸處的。

從明天起,一切都只待從明天起。

六年的時間足夠做什麼呢?

彈指一揮間,也許還什麼都沒來得及做,這光陰就在東家長西家短的計較中、在美人醇酒的醉生夢死中逝去了;也許是成就了非凡事業,開創出不世之功;也許是把每一日都奉獻給自己的執著;也或者,就是平平靜靜地活著,把個日月的東昇西落看遍,把紛紛擾擾的紅塵看遍。

第一種屬於很多人,第二種屬於沈盈川、嚴陌瑛、上官鳳儀等等這類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