蘭塵說到的所謂“沙龍”而提出來的,她的年紀畢竟大了,青樓名ji的風頭正在過去。而要幫助沈盈川延攬人才,鞏固京外勢力網,必得有人能在暗中召集得了名士和名士背後的高山。
如此,倒不妨打造出一個平臺,讓已成名的人樂於參與,讓想成名的人渴望籍此施展才華。風雨臺已經打下了很好的基礎,但之前的風塵味到底重了些,形不成蘭塵所說的那種“沙龍”的影響力。所以,薛羽聲改變了自己的身份。
她現在是淥州風雨臺的薛夫人。
“天地有大美而不言,無萬物而不芳!”這是風雨臺上蕭澤揮毫佔了整整一面白壁的一幅狂草。據蘭塵的解釋,就是主張重視個體體會與自由辯論。
無論是不是名士,但凡有所追求的人,都會喜歡這個,也應該喜歡。而就在這樣的辯論中,才幹品德如何,自然而然地就出來了。
蘭塵走進園子,離開了含笑坊的薛羽聲自然也在,她正在亭子裡畫著牡丹。畫已成,筆還握在手中,人卻在畫前靜靜站著。蘭塵湊過去看,那絹布上大半的奼紫嫣紅應是前段時間盛期之景,卻沒有一隻蝴蝶飛舞,只有一瓣瓣花和葉子無聲搖曳。許是花期將過,許是薛羽聲凝望得太過於專注,竟顯得那份雍容華貴也有些寂寞了。
“哦,你已經來了呀,瞧我的牡丹怎麼樣?”
薛羽聲放下畫筆,又恢復成平常慵然的樣子,靠在舒適的圈椅上,端起煦兒送上的茶淺淺抿著。
“挺漂亮,我還蠻喜歡看工筆畫的。”
“呵,蘭塵,你這稱讚要叫某些人聽到,非得嗤之以鼻不可。”
“實話實說嘛,反正你不會瞧不起就好了唄!”
蘭塵聳了聳肩膀,已經習慣在薛羽聲面前的坦誠,這般對話也是種享受。
“怎麼一個人在園子裡畫畫?”
“當然是要藉著嚴二公子的東風給你送行啊。這一去誰知道什麼時候再回來?蕭少主去南陵,想來也不會只是主持這麼一場武林大會而已。”
“唔,也是!交通不便哩,我也不想多受些顛簸之苦。”
薛羽聲看著認真地如此說的蘭塵,眼睛眯了眯,道。
“……有想過留下嗎?”
“想過呀。不過嘛,像我家公子這樣的主人家倒也確實難得,所以我還是跟著去南陵好了。”
“不再考慮下,不做丫鬟了嗎?反正也沒見過像你這樣做丫鬟的,自家主子沒侍侯個什麼,倒是把張翻天大網給織出來了。”
蘭塵笑了笑,搖搖頭,正想回答時,卻見薛羽聲偏了偏頭,輕輕笑道。
“哦,嚴二公子也到了。”
跟著側過頭去,蘭塵笑著跟嚴陌瑛打了個招呼。原以為薛羽聲也在這兒,嚴陌瑛應該會走進來的,沒想到嚴陌瑛就站在亭外跟薛羽聲見了個禮。
“今日得借風雨臺,嚴某萬分感激。”
“客氣了,園中已備好酒水,公子若需要,儘管吩咐就是。”
“多謝,那就叨擾薛姑娘了。”
嚴陌瑛施以一長揖,這禮過大,薛羽聲忙站起來,嚴陌瑛卻不在意,微微一笑,轉頭對蘭塵道。
“在這園子裡走走吧,春色還好,我想你也是不想呆呆坐著的。”
“好啊。”
蘭塵朝薛羽聲揮揮手,“那我們就先去轉轉了。”
“嗯,你們去吧。”
滿園的牡丹已過了最盛的季節,但沒了那種爭妍的勝景,這樣在和風中搖曳枝頭的嫣然也別具風情。蘭塵悠然地走在嚴陌瑛身邊,有點感嘆不曉得去南陵後還能不能揀到這樣的閒暇時光。
“蘭塵,你已經決定要去南陵了嗎?”
嚴陌瑛語氣澹然,領著她往風雨臺的方向走去。蘭塵伸手拂過路邊探出來的牡丹花,笑道。
“是啊,我是他的丫鬟嘛,他要去哪兒,我還不得跟著嗎?”
“你可知道,因為蘭蕭,江湖上已有關於你們的流言?”
“知道。不過原本的目的就是弄得真真假假說不清,所以也就無所謂了,再說我又不用到江湖上走動。身邊的人麼,一看就知道蘭蕭不是我兒子。綜合起來,也就沒什麼人言可畏的壓力啦!”
愣了愣,嚴陌瑛忽地笑了出來。他竟忘了,蘭塵說過的,在這個國家裡,她唯願此生自歌自舞自開懷,無拘無束無礙。
“怎麼啦?”
蘭塵偏頭瞧著他,不知道自己的話是哪裡好笑了。
踏著臺階往上,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