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這麼說,果然是蕭少主的紅顏知己嗎?”
“紅顏知己?”
綠岫轉頭看向沈燏,沉吟片刻,輕笑道。
“不是,姐姐不會是任何人的紅顏知己,她無法負擔別人的情感。”
“哦?這樣啊,那蕭少主剛才……”
撫了撫下巴,沈燏想說有點奇怪,但似乎也說不出個所以然來。綠岫卻已肅然神情,轉了話題。
“燏,聖上又召你入宮,還是為了那件事?”
“今兒倒不是。皇兄絕口未提我官職的封賞之事,他給我看了一本奏摺,是蕪州刺史上的,說有人秘密拐賣美貌的少年少女,背後似乎頗有勢力。”
“這該是刑部的差使。”
“安上欽差二字,不是刑部的人也能插手了。”
“聖上說了非要你去的理由了麼?”
“臨海已定,以後戰事逐漸消弭,也無需再讓你以堂堂東靜王的千金之軀親赴沙場冒險,可朝中事務又不同於邊關,正好借這件案子,三弟早點熟悉朝堂事務,也好繼續輔佐朕——皇兄就是這麼說的。”
看一眼表情閒散得彷彿在說古人事的沈燏,綠岫對著亭邊的流水蹙緊了好看的眉,又展開,半晌才平靜道。
“倘是一下子剝奪你手中的兵權,鳥盡弓藏,兔死狗烹,親兄弟禍起蕭牆,天下人的閒話少不了,更可能讓最驍勇的邊關軍隊跟著你一起反彈。聖上想來是思慮甚久,才終於找到這最妥當的法子。所以這欽差,你不當也得當,當了,陷進案子裡,兵權一點點拿去,直到軍中他的影響也滲透得差不多,那時,他在下重手之後或許就會安心地顧念下兄弟情誼吧。呵,燏,既如此,就只能多小心些。蕪州,必定不簡單。”
一番話說得十分直接,沈燏聽了只是笑。
“盈川要不要陪我一起去查案?這般敏銳,都可做我的軍師了,有你幫忙,定能早早破了那案子,還蕪州一個清淨。”
“真要我去?”
綠岫挑眉看他,沈燏走近兩步,望著她生動的眉眼,斂了斂神色,笑容變得淡淡的,湛黑的眼瞳深處是一片冰原。
“不,你不能隨我去,儘管我很想,但是不能。盈川,你得在這王府裡,做一個優雅、溫和、又有膽識的王妃,讓皇兄放心,也讓我……讓我放心!”
這京城畢竟是六朝古都,四面山川無一不有故事,天南海北的人或走或留,在這片土地上印下深深淺淺的痕跡,許多年以後,也便成了虛虛實實的傳說。那些真真假假,當事人或許都不在意了,後人唏噓感嘆,卻是藉著古人的酒杯去新釀些甘醇與苦澀,好不好都自有他一番堅持。
京都西面的景山以山勢峭拔為盛,尋常消閒客不會特地跑到這裡來,倒為這景山留下一份幽靜。但樵夫們看見山中偶有莊園竹樓也不稀奇,畢竟放著城中舒適日子不過的那些貴族、書生、俠客的心思,他們猜不著,也不想猜,多打幾捆柴換些銅子才是過日子的正經。
兩匹馬輕緩地跑在林間小路上,一人技藝嫻熟,自如地控著馬,欣賞山野風光,同時密切注意身邊明顯馬術生疏的旅伴。騎了這麼久,出了京城後又是直奔這山路,初時的興奮過去,她已經露出疲態了。
“蘭塵,我們歇會兒再走。”
蕭澤拉住馬,又助蘭塵勒馬,扶她下來。
雖然不是第一次騎馬,但沒走過這樣長的路,一下馬,蘭塵頓時覺得腿軟,大腿內側更是被磨得火辣辣地疼。
“唉,果然還是看別人騎馬舒服。”
“多練習兩遍,習慣了就好。”
“還是算了,交通不便,我就不想單靠一匹馬去遊歷大好河山了,反正這邊城市裡的空氣跟綠化也好得沒話說。”
接過蕭澤遞來的水袋,蘭塵道了謝,喝了幾口,甘冽的水滋潤了喉嚨,連身體也舒服了許多。
看蕭澤也靠著大樹並排坐了下來,蘭塵把水袋遞過去。
“公子也喝些水吧,天熱,我們還要多久才到?”
“快了,拐過前面就是。腿上磨得很疼麼?”
“是有點疼,不過快到了就好。”
蘭塵輕輕捏著痠軟的腿,皺了皺眉,道。
“公子,你覺得讓韋夫人跟蕭門主見面,真的好嗎?”
“不見上一面,恐怕我爹一輩子都得這麼找下去,娘不能老躲著他。”
“可是蕭門主二十年都這麼執著,能說得通?”
蕭澤哂笑一聲,自家父親這二十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