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穀梁卓然靠近她些,問:“你可以幫我說服我爹嗎?”
蘇落斬釘截鐵:“如此更不能。”
穀梁卓然不解:“這卻是為何?”
蘇落語重心長道:“那是因為,我需對你負責。”
穀梁卓然面上有一絲偷偷的歡喜:“怎樣對我負責?”
蘇落一副為人家長的模樣:“給你找一個更適合你的姑娘。並且,墨緋煙是我大師兄私定終身的妻子。”
穀梁卓然對這件事似乎並不感到意外:“他們也沒有成親。”
蘇落怒道:“他們有夫妻之實。”
穀梁卓然聳聳肩:“我同她也有。”
蘇落簡直就是震驚在當地,罵道:“人盡可夫的淫婦,。”
穀梁卓然突兀的一笑,看蘇落生氣的模樣就想起當初剛認識她的場景。也是這樣的頑皮可愛,瞥了她一眼:“你還是個未長大的孩子。我說喜歡你真就信啦?抱歉小嬸嬸,聽聞你不拘小節才與你說笑的。”
蘇落驀然愣住,孃的,剛剛自己一番驚嚇一番感動,且原來他是開玩笑,一腳踹去,穀梁卓然灰白的長袍就印上一個黑乎乎的腳印,他搖頭呵呵一笑,徑直去了。
其實,他剛剛的這句話才是假,蘇落畢竟是他的長輩,他不想以後大家見面尷尬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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穀梁卓然和墨緋煙的婚事擱淺,卻並非是蘇落的功勞,而是墨飛白找到墨緋煙。
在穀梁世家京城的這個新宅,隔著一道矮牆的西院是專門供客人住的地方,墨飛白在某個夜晚踏著月色而來,踱進墨緋煙居住的小屋,或許是彼此太過熟悉,他直接推門而入之時,正遇到墨緋煙卸妝,天冷且乾燥,她正用一條熱手巾敷臉,沒了飄渺若仙的紗衣,沒了五顏六色的油彩,露出她本來的面目,雖然墨飛白不是第一次得見,但還是略略的一顫,無關她的美醜,是有點意外。
墨緋煙當即用整條手巾蓋住臉,露出一雙細長的眼睛,像個偷窺的孩子,有些慌亂,有些驚喜:“你來作何?也不敲門,當自己是誰。”
墨飛白抄了手在袖子裡,慵懶的靠在她面前的桌子上,或許他知道自己的側臉是如此的完美,總之他的側臉真的完美,濃睫、高鼻樑、散落在側的一縷發,漫不經心道:“當自己是你的相公。”
只是剎那,墨緋煙捂著臉的手慢慢垂落,素顏下竟然多了幾分純真,緩緩站起,身上的環佩叮叮噹噹,軟絲繡鞋踩著木質的地面悄無聲息,細長的手摸過去,觸及到墨飛白的那縷發便不敢再動,她真的很想摸摸他的臉,她也很想哭,終於還是把手縮回,瞬間轉換成一貫的高傲凌然之色:“敢問你何時娶的我?”
墨飛白微微側過頭來,輕聲問:“緋煙,我原以為你我之間不用那些東西來束縛的,假如你喜歡,我馬上可以娶你。”
墨緋煙偷偷的掐了自己一下,這種感覺像在做夢,確定是真,冷不丁躥到他面前,指著自己的一張素面給他看:“這樣的我,你會喜歡?”
墨飛白認真的看過去,眼睛不大,唇色太淡,但比之她的濃妝,墨飛白是真心更喜歡她素顏,感覺這樣的她才像個人,於是道:“我就喜歡你這個樣子,像個孩子似的傻里傻氣。”
墨緋煙身子一軟,這是從小到大第一次聽見墨飛白誇讚自己,頃刻淚水就溢滿眼眶,囁嚅半天,道:“你為何不早說,你如果早說我永遠都不會塗抹那些東西,我知道我沒有落落美貌,我知道男人都會在意這個,我這麼多年都是為了你才打扮,可是這麼多年我原來是徒勞無功,可是你為何又現在說呢。”
她終於哭了出來,慢慢蹲下身子,想起和穀梁卓然的那一場顛鸞倒鳳,感覺在墨飛白麵前無地自容。
墨飛白伸手撈起她按在懷裡,這是他第一次主動擁抱墨緋煙,輕聲道:“現在也不晚,你不是還沒嫁人麼,我什麼都不想聽,你只需要告訴我,不要被師父逼迫而去暗害穀梁鴻,我死了你一定非常痛苦,假如穀梁鴻死了落落一樣痛苦,你不要想著害穀梁鴻,我們立即成親。”
墨緋煙猛然從他懷裡抽離自己:“原來,你哄我是為了蘇落。”
墨飛白定定的看著她,也不狡辯:“有,但不全是,我知道你是受師父脅迫,他一定說,假如你不服從他的命令,他就殺了我,所以,我現在想,我們受了他二十多年的頤指氣使,我們為何不反抗呢,我們脫離墨宗,我們過一種男耕女織的生活,這樣的欺騙暗殺我已經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