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之而無不及。
沒有再猶豫片刻,她狠狠地笑,毫不留情。“人死不能復生,你知道嗎?我告訴你了,白雅已經是個死人。”望著他那痛苦得有些凌亂的表情,她卻只是冷漠地微笑,盡力地忽略早已麻木的心底那一種疑似疼痛的感覺。可是,就算如此,他依然不肯放棄,拼命地抓著她的手。
“不。。。。。。”他的聲音已經近似一頭垂死野獸低迷的咆哮。“我不信,我不信。她不會死,我說過會保護她。。。。。。”
“還記得絮麼?”郎雅凡忽然問道。
賈汀之的目光登時凝固,整張面龐也僵硬如鐵。
嘲弄般地一笑,她無視他眼中些許瑟縮,道:“你不是親口告訴過某人,絮已經死了,無論如何也不可能復生?正如你要恨誰一輩子,就一輩子不可能改變?那麼,我告訴你,如今的白雅就如同曾經的絮。他們都是死人,死人!你懂麼,他們並不存在於這世上!”
奮力一怔,她掙開他的手,反而向他逼近了一步,目光凌厲如劍。“賈汀之,我知道你是什麼樣的人,也知道你的抱負,知道你真正想要追尋什麼。你要保護的是天下蒼生,是宇宙時空,是人類數千年來的歷史。而我,我郎雅凡,只會毀滅這一切。我想保護的,只有我愛的人,而我並不愛蒼生,並不愛宇宙,更不愛什麼人類文明!甚至,為了保護珍愛之人,我可以將他們毫不留情地毀滅。所以,我們兩個註定會站在世界的兩個極端,刀劍相向,勢不兩立。”
“不是,不是這樣的。。。。。。”鋒銳的光芒逐漸地黯淡,賈汀之一步步地後退。
然而,郎雅凡卻一步步地緊逼。“抬起頭來面對事實吧,賈汀之。你沒法阻止的。就算你能,你也不會為了我去那麼做。你的生命,你為自己定下的生存之道,並不是為了去愛一個名叫白雅的女孩。當你親手殺了她的時候,你就應該已經明白了。終其一生,你不可能會愛。”
雙膝一軟,賈汀之猛然跪在地上,跪在了郎雅凡面前。他舉起雙手痛苦地捧住了頭,瑟縮著,似乎是想逃避什麼窮兇極惡的洪水猛獸。
郎雅凡居高臨下地望著這個男人,這個摒棄了一切面具,活生生、血淋淋將本質暴露在她面前的男人。無視他的脆弱,踐踏過他撕心裂肺後雙手捧到她面前的東西,然後漠然一笑,絕塵而去。
抬起手遮擋在眼前,賈汀之試圖掩住那最終還是流瀉過指縫傾瀉而來的陽光。明明應該是溫存如水的陽光,這個時候為何會暴烈嗜血。此時此刻才明白,原來曾經的那些都算不得什麼。郎雅凡並不知道,剛才他其實已經剖開了胸膛,在她面前遍體鱗傷。
他捧在她面前的東西,叫做真心。而她,則生生地將之揉碎,然後棄之敝履。
終於鼓起勇氣,打算對自己,也對世界撒一個彌天大謊,她卻微笑著,毫不留情地將他打回原形。
也許,她是對的吧。也許,他一直都錯了,錯了很久。也許,她看他比他自己還要清晰。也許,他應該繼續痴迷下去,不論做什麼,都只為了她一句話。
這種痛,比天崩地裂來得更兇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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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雅!”
在宋朝度過了這麼久,回到三十一世紀的時候,已經是3015年的1月。從時空艙裡出來的時候,還沒來得及反應,便立刻有人衝過來叫著她的名字擁緊了她。
不禁有些失笑。這個傢伙,難道她不在身邊的時候就一直守在這裡,等著他出現麼?
溫柔地摩挲著他的面頰,郎雅凡輕笑。“龍大哥,我說過會回來,就一定會回來的。”
龍月軒目不轉瞬地看著她,彷彿覺得只要自己一轉移目光,她就會立時從眼前消失一般。
幸好,幸好她的溫度由指尖源源不斷地傳來。不管她現在是什麼樣的生命形態,無論她現在的身體由何處來。茫茫人海中,就算她混跡人群,他也能一眼看到,立刻認出。
他一直以來追尋著光與暖的方向。當一切都被顛覆,一切都被毀滅的時候,他慶幸她回到了他身邊。只要有她身上傳來的溫度,他就有信心一直堅強地走下去。
殊不知,3013年,將會是人類有史以來最慘烈的一年。這一年之間,千年來人們盡力保護的多少文物古蹟被戰火毫不留情地摧毀,又有多少人的家園在槍林彈雨中化為灰燼。就算是二十世紀的法西斯戰場,也沒有這般慘烈。因為這一次湮滅逝去的不僅是生命,家園,人性,還有人們最最珍貴的歷史與文明。
麒麟,是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