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敏銳地察覺到她的懷疑,白如山咳嗽一聲,正色道:“我叫你回房間。爸爸和這個叔叔還有事要說。”
“叔叔”這兩個字讓賈汀之的嘴角不易察覺地抽搐了一下。他今年二十二歲,突然成了一個十八歲女孩的叔叔,就算平時再鎮定,此時也覺得有點不自然。
看到他略微有些黑了的臉,白雅差點笑出聲來,心情頓時好了起來,說道:“行啊,你們談,一會兒我也有事跟你談。”
“不必了。”賈汀之說道:“我還有事,先走了。前輩,請你繼續考慮我說過的話。”
“你也考慮我說過的話。還有,麻煩你以後不要再來,也不要打擾我們。”
賈汀之一瞬間似是有些無奈。但他終究沒說什麼,只是微微欠了欠身,便轉過身大步流星地離開了。
聽到大門撞上的聲音,白如山似乎鬆了口氣,跌坐進沙發裡,煩悶地揉著額頭。
白雅走過去坐在他身邊,好奇道:“爸,你們剛才到底在說什麼?”
白如山搖了搖頭,眉間流露出一股疲倦的神色。“無關緊要的瑣碎。我不喜歡這個老師,以後在學校裡你避免跟他接觸。”
這不用他說白雅都知道。果然父女之間有共鳴啊,連討厭的人都一樣。她會心一笑,不禁又想起早上的事情,趴在她老爸膝邊,說:“最近的失蹤案你知道吧?”
白如山神色緊了緊,說道:“怎麼了?嚇到你了麼?”
“韓雨婷不見了。”
白如山大驚,倏地站起身來。“怎麼會這樣?不是說了不會牽扯跟我們有關的人麼,他們怎麼這麼大意?”
“什麼?”白雅一頭霧水地仰頭看著他。
白如山回過神來,連忙露出個笑容。“沒事。不用擔心,你的朋友會回來的。”
“可是我好害怕。我想去——”說道一半,她聰明地停下話頭。
“你想去找她?”
“沒有沒有。”白雅急忙擺手。“怎麼可能,那麼危險的事我怎麼會做呢。老爸你不要擔心。不過,最近外面不安全,你能不能少加班?”
她這話反而卻提醒了白如山。他猛然想起了什麼似的,站起身來套上夾克,一邊匆匆忙忙地在門關換鞋,一邊說:“單位有事,我還得趕回去。你一個人在家要乖,知道麼?”
“可是——”
“不用可是了。別擔心,不管誰失蹤,我都不會失蹤的。”
老爸丟給她一個飛吻,便轉身出去了。
白雅很無奈地坐在沙發裡,心煩意亂地想了半天,也不知道該怎麼辦。拿出手機撥韓雨婷的電話,只收到無法接通的語音資訊。重重地嘆了口氣,她把手機丟在沙發上,決定一不做二不休了。
老爸這樣成天加班,估計就算她消失不見,他一時半會應該也不會發現吧。這次學校和警方都靠不住,她也只能全部豁出去,僅憑一己之力了。
夜色沉下來,而白茫茫的濃霧隨著漸濃的暮色也生疼在了空氣中,唯一的光源只有路燈在白霧後面散發出的昏黃黯淡的光暈。
街上人行人稀少,自從最近鬧得沸沸揚揚的失蹤事件開始,很多市民都不敢晚上出門了。
白雅一個人走在空蕩蕩的馬路上,只聽見自己的腳步和心跳聲,只覺得脊椎上聚集著一股涼氣久久不散。
她突然覺得自己現在這樣似乎是有點傻。就這樣在街上毫無目標地四處亂走算什麼?她根本不知道韓雨婷現在正在什麼地方,又能到哪裡去找?
魯莽等於愚蠢。
白天時候賈汀之的話又一次迴盪在耳邊。白雅頓時覺得不服氣。不論怎樣,她都要找到韓雨婷給他們看。朋友是什麼,兩肋插刀才能算是朋友。愚蠢就愚蠢吧,她不在乎那些。
忽然之間,背後響起一陣腳步聲,在這連鬼影都沒有的大街上顯得格外空洞,也格外陰森。
白雅只覺得自己連脊背都僵了,只好加快腳步繼續往前走。但身後那人似乎真的在跟著她,她快那腳步聲頓時也快了起來。
她停下腳步,猛地轉過身。
濃霧後面,似乎有著一個高而纖細的影子。
“你是誰?我警告你,別跟著我!”白雅顫聲說。
那人影也停住了,安靜地站在那裡,一動不動。白雅突然有種很詭異的感覺,她雖然看不清那個人的臉,但是那個人卻能將她看得一清二楚。
“喂?”她試探地叫了一聲。“你是那個綁架犯嗎?我告訴你啊,我已經和警察聯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