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望,從一進南京城,就覺得一街一巷十分地眼熟,好象很久以前曾經來過——是她跟姐姐來過嗎?為什麼她連一點印象也沒?
“請問……幾年前是不是有過巫女到西門家祈福?”
那小混混回過頭,驚訝道:“你怎麼知道?七、八年前聽說是有找過城內的王師婆作法,不過沒有用,後來聽說有外地的巫女來了又走,西門家的人一直在找她呢——”行到巷中,忽然停步。
巷極長,而且無人,兩個小混混忽然對看一眼,又擦擦口水,轉身向她說道:“美姑娘……咱們兄弟倆很久沒有女人了……你讓咱倆摸一摸、親一親,好不好?”
她愣了下,後退一步。
“摸一摸就好了,不不,再加親一下下,美姑娘,你的面板好光滑,眼下的小痣好性感,我已經好久沒有女人了……”他涎著笑。
她望著他的笑容,脫口:“你在對我笑嗎?”
“啊……是啊是啊!我當然在對你笑啊!”
他在對她笑呢!雖長得小頭銳面,笑起來倒也真好看。她想道,不知道城裡的人是不是都像他們一樣愛笑?見這一對小兄弟愈走愈近,伸手探向她扁扁乾乾的包袱。
“這包袱,是我的。”她皺眉說道。
“是你的,也就是咱們兄弟的,就像你的人,再一下下也會是咱們的了!”
魔手抓向她的包袱,她彎身連避,跑向巷口。她的行動有些遲疑,像是每跑一步都停了一下,才到巷口時,後頭的小混混追上,一把抓上她的衣袖,“嘶”地一聲,衣帛裂開,破了好大的袖子,她心中暗叫不妙,頭皮忽地吃痛,飛揚的長辮被狠狠拉住,腳被人拐上,隨即翻滾在地。
火辣辣的劇痛從臂上傳出來,一抹溼答答的,是……血?
慘了!
祝六、祝八、祝十必定恨死她了!
“看你往哪兒逃!”
“不要逼我!”她惱叫,心裡薄薄的怨恨開始凝聚。“走開!”
“鴨子都到口了,誰會走開?美姑娘,不怕不怕,我就來扶你了。”
她眯起細美的眼眸,忽然之間,龐大的黑影閃到她的面前,擋住那隻魔掌。
“光天化日的,在調戲良家婦女嗎?”男人沉聲說道。
不理救命恩人,她迅速爬起來,轉身就跑。
“西……西門老爺……”那兩個小混混同聲低叫。好不幸哪,怎麼遇見西門家會武功的主子了呢?
西門笑很輕鬆地打昏他們之後,轉身瞧見那年輕的姑娘跑開,地上的包袱未撿回去,他正要喊住她,忽地看見對面王師婆押著一名漢子。
他認出那漢子正是為西門家的米行做事的小張,職位雖低,但每天生龍活虎的,充滿熱心,只是這幾日聽下頭的人說他連事也不做、老婆也不理,成天不知道在哪兒鬼混,找不著人。
那胖胖的王師婆大聲說話,彷彿要讓所有人知道:“張嫂子,你放心!他交給我,我準把附在他身上的鬼給驅出來,有我南京城的王師婆在,沒有問題的!”
有鬼附身?
西門笑心中訝異,隨即瞧見那小張撞上先前他救的那年輕小姑娘的纖肩。
他直覺脫口喊聲小心,忽見那小姑娘不經意地側身與小張對視。
從小姑娘的側面望去,十分年輕美麗,但在他眨眼之間,突見她眼睛張得好大,細長到眯眯線的眼眸暴裂,黑白極為分明,像要凸起,嘴唇血紅上咧到耳際,蜜色的臉龐化為數年前他曾見過的鬼臉……
他瞪著她的嘴巴張開,好象說了一個字,他聽不真切,只覺耳邊一陣吼聲,從她喉口噴出一股強氣來,正中小張的瞼,然後,小張立刻像被千石壓身,模糊的鬼影被震離他身上,王師婆卻渾然不覺方才發生的一切,押著小張走了。
“我的天……”他再定睛一看,那小姑娘頭也不回地拐進另一條街跑了。
沒有人發現方才她的臉……像鬼嗎?
還是自己錯看了,先前只是幻覺?
“可是……她那張鬼臉好眼熟,在哪兒看過?”應不是幻覺,他雙眼自幼能見一些模糊的影子,只是從未像這次見過的可怕清晰,那小姑娘莫非也被鬼附了身?
方才是鬼嚇鬼?
他一頭霧水,瞧見地上有她的包袱,包袱露出一角很眼熟的東西來,他蹲下拾起,隨著那一角,露出全貌——
“是面具……”這面具長得跟她的鬼臉一模一樣,開啟他很久之前的記憶。他恍然大悟:“是祝氏一族的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