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個御醫,圍侍榻前,都拿不出個主意來,皇后只在一旁垂淚。
漢皇忙近前察看,只見他遍體潮熱,昏不知人,不免又更添一層煩惱。只得吩咐御醫細心診察。又召集了幾個懂得醫術的老儒生會同斟酌用藥。一連忙亂了幾天,弄得滿朝上下,文武百官全都不得安寧。加上關西一帶尚未平定,每日又要臨朝聽政,反倒弄得怔仲恍惚,飲食無味。明知是病了,卻又不敢作聲,怕的是更引起朝野不安,只好默默的撐著。 幸好幾天過後,承訓的病漸見好轉,稍能起坐,漢皇這才稍得安心。
又過了數日,朝會之時,有眾臣聯表奏稟:目下河北已平,關西亦無叛逆之變,我大漢國基已固若金湯,亟應昭告天地,祭告宗廟,並昭示天下。
漢皇覽表大喜,當即准奏。司天監隨即選定十一月朔為吉日,行禮大祭。漢皇並就當日冊封承訓為太子,以安眾心。
不料太子受冊封當夜,病體突變,咯血不止,一班御醫盡皆束手無策,捱到午夜時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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便告一命嗚呼,返魂無術。竟中了道士“福薄緣慳”的懺語。
漢皇近日已是抱恙視事,不敢則聲,為的是讓國人安心而已。如今一見太子夭亡,急氣攻心,兩眼一黑,竟暈倒龍床之上。嚇得滿朝文武,亂作一團。幸虧經過一群御醫一番搶救,始得緩過氣來,慢慢甦醒。但一連幾日皆不能視朝理政,太原隨來諸臣雖皆親信,但從未經臨朝理政,終顯得是生手外行。因見前朝太師馮道,熟悉朝政,老成持重,日來皇上有恙,大小政務俱委他處理,也覺有條不泯,中規中矩,頗合心意,因此也仍封他太師之職,由他掌管日常事務。
又過了數日,轉眼便是新春佳節,漢皇亦覺病體稍可,為安天下人心,因而不敢怠慢,亦即趁新春朝會,臨朝視政。因見太原隨駕南來諸人,俱是武夫出身,朝政文治,素不熟悉,更晉封馮道為齊國公,也就是讓他當個領班的當朝太師,就像當年漢高祖劉邦用叔孫
通之意,讓他教習太原諸臣懂得點朝廷規矩。
不一日,兵部送來急奏,說是鳳翔節度使侯益,河中節度使李守貞,晉昌節度使趙匡贊等,因見皇上龍體有恙,三州互相勾結,有合兵盤踞關中,叛國降蜀之陰謀,請皇上從速派兵*。
漢皇見奏,因考慮到立國伊始,國庫空乏,兵力不足,近日又因太子卒亡,自己也身體不適,便派陳觀為宣撫使,前往關中,宣示皇命,先行撫慰,毋令情況惡化。後來又令將軍王景崇,齊藏珍各領三千禁兵,前往關西,對鳳翔,晉昌先行安撫,萬一不能安撫,始可徵集關中諸州兵馬,再行*。
這三州聯叛,禍首是李守貞。原來這李守貞與杜威素日交往甚密,因見漢皇收復鄴都之時,殺了張璉,抄沒了杜威家資,又免了杜威節度使等職,兔死狐悲,物傷其類,更怕這種災難,他日輪到自己頭上,因而就動了個叛漢降蜀的念頭。
那趙匡贊是趙延壽的兒子,當年一家子隨祖父降遼,自己也受遼人官職。但後來祖父趙德鈞被蕭太后囚死漠外,去年父親又被蕭翰押歸上京,看來也是凶多吉少。隨著連年時政動盪,政權匆匆交替,自己原是屬燕,後降唐降晉降遼,如今晉漢交替之際,滿朝文武盡都是朝秦暮楚,不足為怪,但自己祖父,父親兩代降遼以後,無有下場。如今自己降漢以後,只恐又受猜疑,弄得成了“豬八戒照鏡”,裡外不是人。加上侯益,李守貞再三遊說,故也產生了叛漢投蜀之意。
且說這陳觀領了皇命,因知趙匡贊反意不堅,正在三心兩意,故徑奔晉昌軍,先說趙匡贊。果然那趙匡贊聽得陳觀齎旨前來,也不敢怠慢,慌忙迎入。
陳觀道:“皇上駕臨京師,將軍即率師歸順,此乃應天順人,明智之舉,為何如今又舍明投暗,反投西蜀,在下深為不解。”
趙匡贊本來就是個不擅言辯之人,倒是幕下判官李恕代為述說。彼此交談一番,倒消除了趙匡讚的疑慮。
陳觀道:“主上其實並無疑忌將軍,將軍既是無意叛漢,何不派員前往京師,向皇上說明,也免得君臣之間互相猜疑。”
趙匡贊喜道:“得閣下一番開導,在下有如撥開雲霧見青天。不若就差李判官上京向皇上謝罪,如蒙恩赦,匡贊當親自上京謝恩。”
陳觀大喜道:“將軍如此深明大義,難得,難得。”遂修書一封交李恕呈送漢皇,就說明趙匡贊只因恐被猜疑,實無降蜀之心之事作了詳細說明。
李恕領命進京,朝見漢帝。漢帝和顏問道:“匡贊已歸順我